第七百二十五章 前夜

，就是担心他根基不稳风险太大，哪成想度过了最初的千夫所指，他反倒近乎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难道就是成亲的感觉？

    “已经回怡红院了。”

    乍看不觉如何，越是细瞧越能领会其中神韵。

    虽然徐氏比薛姨妈大了两三岁，但以前也只是让儿女称呼徐氏一声‘徐姨’，后来搬到紫金街比邻而居，却渐渐改了称呼。

    那种感觉说不上是冷，但却抽走了五脏六腑的温度，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要缩成一团。

    这般想着，他便开始认真向焦顺学习起了照相技术——要拍那样的画面，总不好假手于人。

    不想这时候贾母突然沉下脸来骂道：“烂了舌头的小蹄子！宝玉这阵子五迷三道的，就是你给撺掇的，从今儿起你要再敢跟他胡说八道，瞧我不把你的腿给打折了！”

    史湘云默然，虽然早就听说老太太病得不轻，但方才瞧她笑盈盈的精气神十足，还当是已经大好了呢。

    探春无奈叹息道：“控制不住脾气，更管不住嘴，好的时候比以前还好，翻起脸来就跟老小孩似的。”

    这照相机也是最近东西方交流的结果之一，欧罗巴那边儿弄出了雏形，工部则是在此基础上，经焦顺‘画龙点睛’的指引将其进行了改进完善。

    临近月底，焦顺的少詹事已经接近于明宣了，就只等着下月初一大朝会上正式任命了——至于立储仪式，则还要再多筹备上十天半月。

    顿了顿，又不无幽怨的道：“所以太太才会急着让二哥哥成亲。”

    史湘云东一句西一句的答了不知多少问题，最后无奈道：“你们忒也不晓事，今儿是宝二哥大喜的日子，你们总围着我做什么？”

    院子里这才又重新忙碌起来，只是声调都不自觉的降了几度，且交头接耳谈论的，也多半都从这场婚事转到了焦家近况。

    “自从那回晕倒后就糊涂了。”

    却说进到里间后，徐氏与宝钗又寒暄了几句，便顺手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翡翠镯子，笑道：“这镯子是今年夏天我过生日时，顺哥儿孝敬我的寿礼，我也不知有什么说道，但想来他也不敢糊弄老娘——如今权且给你做个压箱的物件，你可别嫌弃是我戴过的。”

    贾蓉在一旁笑道：“叔叔真是能人所不能，等有机会，也千万帮小侄印上几张瞧瞧。”

    说着，又将两张照好的相片展示给众小。

    史湘云方才也被吓了一跳，护着凸起的肚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凑到探春身边悄声问：“老太太这是……”

    “这个东西叫照相机。”

    宝钗急忙推辞：“既是焦大哥送的寿礼，我怎么好……”

    可这又能怪谁呢？

    徐氏摆摆手，又赞道：“也不知你们薛家祖上是积了什么德，你这做姐姐的就不用说了，那是人见人赞，不想这宝琴姑娘管起家来也是井井有条，我说是帮忙，其实也就是跟着看看热闹罢了。”

    暗房里‘其乐融融’，婚房那边儿，自老太太以下，众人也正围着多日未见的史湘云嘘寒问暖。

    不过毕竟是仓促研发出来的，眼下还只能在专门的暗房里拍照。

    婚礼前夜，薛家后宅说是沸反盈天也不为过，但薛宝钗身处在这一片嘈杂吵闹声中，却产生了莫名的隔阂，就好像肉身之外还有另一个自己，正在以局外人的视角俯视着这一切。

    ……

    众人都知道她近来魔怔了，与宝玉堪称雌雄双痴，因此也都没同她计较。

    眼见薛姨妈在前面微微侧着身子，笑容中隐隐还带了一二分讨好之意，薛宝钗心下不由暗叹世事无常——当年徐氏给自己母亲做大丫鬟时，两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今时今日。

    “哈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宝钗便只得千恩万谢的收下了。

    宝钗还要推脱，她作势要恼。

    古往今来，即便是幸进之臣，能做到这等地步的只怕也少之又少。

    “宝钗。”

    早知如此……

    只这一声怒骂，婚房里顿时鸦雀无声。

    薛宝钗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去想这大半年里都发生了什么、自己又经历了什么，毕竟事到如今再多想也已经无济于事了，自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也必须要将这条路走通！

    这时薛姨妈已经领着徐氏到了近前，笑道：“你伯母特意过来瞧瞧你。”

    薛宝钗手捧着那镯子，心下五味杂陈，却是都顾不上好奇那新奇贺礼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