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完之后,发觉果然颇有些门道,于是又返回头重看了一遍。
正想着,斜下里却忽然有个年轻妇人,笑模笑样的拦住了去路。
见他终于用了心,贾政便和焦顺议论起了这法子的优劣,以及多久才能见着效用。
若非如此,也不会特地寻了宝玉过来,想让他耳濡目染一番。
于是诚心实意的夸了几句。
不过细一想,这宝玉素日里就没什么尊卑大小,却也不是专门针对自己如此。
“当不得政老爷这话!”
于是又恣意的感叹了一番怀才不遇,转头便喝骂儿子道:“孽障,这半天也不见你有一句言语,莫非竟半点都看不明白?!”
焦顺诧异的扫了他一眼,心下略有些古怪。
宝玉忙恭恭敬敬接在手里,那眼珠却迟迟没往上面落,反滴溜溜的直往门外飘。
贾政不悦的横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重新挪回文稿上。
可焦顺想出这法子,主要还是为了在不改变原本制度,又不增加太多开销的情况下,促进匠人们的主观能动性,顺带提高匠人的素质,也好为日后打下基础。
既然来都来了,焦顺还能说什么?
早听不少人曾说过,他虽不肯读书,实则却是个聪慧的,如今焦顺倒算是见了真章。
因又交代道:“你既然知道顺哥儿大才,往后便与他多走动走动、亲近亲近,岂不好过和姐妹们在一起胡混?”
却也懒得多问多管。
不过这样也好,文人们最看重这教化之功,自己若拿这话做个由头,应该可以减少许多阻力。
贾政接在手里,迫不及待的展开细瞧。
贾宝玉面露苦相,却就这么从头至尾,将这三四千字背了一遍,虽说多少有些疏漏之处,大体上竟七八不离十。
因见焦顺到了阶下,他便往前迎了两步,拱手道:“焦大哥可算是到了,老爷一面让我在外面候着,一面又让人催问了好几回呢。”
可惜话音刚落,斜下里就有人开口呵斥道:“做什么妖呢?仔细老爷又收拾你!”
亏这短短时间,他又三心二意的,竟就能记住这么多文字!
虽香菱也是个好颜色的,比之袭人犹有过之。
因是在贾政院门外,焦顺也不好当面称他‘三爷’,便用了略亲近些的‘哥儿’——至于‘宝兄弟’云云,倒不好贸然称呼。
说着,又一脸希冀的望向焦顺,显是想让焦顺坐实了这话,他也好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不止是这般!”
呃~
“无妨、无妨!”
焦顺卷了文稿辞别出来,见玉钏儿脸上颇有些得色,便知必是又在晴雯、袭人跟前儿炫耀了一番。
焦顺用的尽是白话,又生怕有疏漏的地方,故此又极是详尽,纵有些理不顺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半点都看不明白?
但焦顺素是个得陇望蜀的龌龊男儿,自忍不住悄悄瞥几眼,同时嘴里笑道:“怎敢偏劳哥儿迎我。”
他这只不过是为了体现做父亲的威严,若宝玉方才真敢贸然插口,说不得反要被训的更狠些。
这边宝玉往里相让,二人便并肩进了院门。
径自命她打了灯笼,往内院后门行去。
焦顺也忙上前见礼。
宝玉眼里满是苦意,却也只能恭声应了。
“那你可曾记牢了?”
有宝玉在场,贾政自不会烂饮,故此今儿倒比前几日散的早些。
直到贾政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他这才勉力收了心神,不情不愿的打量手中文稿。
瞧见上面那歪歪扭扭的文字,他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即忙掩了嘴巴。
跟着焦顺又笑道:“因在家换了衣裳才来的,倒让政老爷久等了。”
宝玉也知道这时候万万抗辩不得,忙赔笑道:“焦世兄大才,儿子想着要记牢些,故此就多看了两遍。”
不过贾宝玉虽生了些闷气,倒还没混到乱使性子——主要还是怕被贾政知道。
盖因自从得了官身,又得了贾政的青睐之后,这府里的主子们表面上虽多了三分礼敬,骨子里却仍是透着居高临下。
而见宝玉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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