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目赵九斤正一手打着算盘,一手运笔如飞的抄录着数据。
贾政是典型的眼高手低,让他想法子解决实际问题,却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栓柱有气无力的应了,正要转头出去,焦顺忽又叫住了他:“等等!你去寻政老爷的亲随单大良扫听扫听,要是政老爷晚上没有别的安排,就说我要登门请教些公事。”
吴天赐撤下口罩,露出比刘长有年轻不了几岁,却珠圆玉润的胖脸,先是长长的出了口浊气,然后斜着刘长有问:“刘所丞难得找我一回,莫不是有什么差遣?”
刘长有笑着招呼了一声。
而刘长有也一改方才,在赵九斤、徐大宝面前时的高姿态,乖乖的退到门外,又足等了半刻钟功夫,才见吴天赐自里面出来。
“熬是要熬,却不是在衙门里熬。”
“呼~”
栓柱一听说不用继续拘在屋里,忙猴急的应了声,毛手毛脚的窜了出去。
刘长有倒也不恼,重又背起了手,慢腾腾回了东厢。
一路无话。
这一来满足贾政指点江山的欲望,继续巩固双方的关系;二来也顺便消除一下,昨儿去东跨院贾赦那边赴宴的影响。
“娘,您就放心吧!”
……
来这杂工所之前,焦顺还以为必是文人集团在全面打压剥削匠人呢,到任之后才发觉先前想的有所偏颇。
本想着到了贾政那边儿,就开门见山直接聊正事儿来着。
吴天赐回头扫了他一眼,却是半点不客气的指了指门外,示意刘长有出去候着。
说白了,他们这一脉扎根在杂工所,已经形成了近亲繁殖的圈子,堪称徒子徒孙无穷匮也。
见栓柱似懂非懂的样子,焦顺也懒得再多解释什么,冲他一挥手道:“去外面盯着吧,我这里还忙着呢。”
焦顺忙敷衍道:“若真是府上的二姑娘,我或许还要考虑考虑,这不知根底的邢家小姐,我哪敢胡乱应下?”
结果话还没说完,吴天赐却早自顾自的去了。
他刚消失在院里,早在堂屋窥探多时的栓柱,便呲溜一下钻进了里间,发现新大陆似的嚷道:“来……大人!您猜我刚才瞧见什么了?”
这小兔崽子!
不过这主要也是因为,贾赦邢氏夫妇平常就行事荒唐,若换了王夫人说出这话,断不会有人疑到探春头上。
也就只有吴天赐算是个外来户,但他的身份地位却又颇有些超然。
谁成想到了院门口,却见贾宝玉正领着袭人、晴雯,满脸不耐烦的侯在门外。
“御厨?”
说着,又好奇的打听:“可这所丞不是比吏目官大么?”
听是要去请教‘公务’,徐氏忙喊来玉钏儿陪着,又亲自将儿子送出了家门。
“吴吏目?”
杂工所西厢值房内。
焦顺倒是没想到,府里有会这么多人,与他最初的想法不谋而合。
“成吧,怎么说也是上官履新,这接风宴是该办一办的。”
刘长有连连点头:“好好好,那就后日、那就后日!”
栓柱吐了吐舌头,奇道:“咱们这杂工所竟还有御厨?他既然连尚书侍郎都认得,却怎么不讨个官儿做做?”
不就是那邢什么烟来着?
进门之后,就见吴天赐把脑袋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小眼睛,正站在几个酱缸前忙碌的翻捡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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