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你就说吧,你还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刘赐直接绕过他,看向了贡多罗。
爷孙俩玩闹的时候,刘安就站在远处,看着他们这温馨的一家人。
刘迁逐渐长大,而性格方面跟他阿父完全不相似。
气氛顿时变得寂静了起来,刘安的门客们只觉得背后汗毛竖起,手心发凉。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儿臣怎么敢……”
“咱们就将一个小部落取名为安息……把他干掉……”
“人心不大一统,大汉何以能大一统?所谓开元一体,此一体,乃身心之大一统也,我并非羞辱诸位,只是如今的大汉,必定需要一个统一的思想,否则,迟早使得分崩离析……重现春秋之乱局。”
刘长大手一挥,“谁效仿谁,这个我不管,但是你要用御史府来施行新法令,这我就得管了,无论如何,施行之前,要先问过我和栾布等人,然后再推行。”
那人大叫着冲了进来,也不抬头,叫嚷道:“晁错那边……”
刘长轻轻抚摸着下巴。
太学门前,聚集的学子越来越多,争论也是越来越激烈。
“这次没有打起来吧?”
贡多罗迟疑着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插手,夏国全员骑兵,来去自如,若是大王能组织一支骑兵,规模不要太大,只要有个三四千人就好,从夏国飞奔往战场,作为援军……大汉的军队都在前线作战,身毒内部定然不稳当,若是有夏国的骑兵支援,让身毒人知道大汉留了很大的余力,对前线的战事还是很有帮助的,大王也能分到些功劳啊。”
“大言不惭!所论开元,何以不是我黄老,我黄老包容百家之源,君子六艺?何其浅薄!!”
从广泛的意义上说,他想要缔造一个统一的社会观念,价值观,确定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值得被推崇,什么该被鄙夷。
刘章低声说道:“陛下,董仲舒并非是要求废除其他学派,只是要求废除其他学派的政治主张,只保留实干性,用儒家的主张来驾驭其余学派的实能……”
“是啊,儿臣在御史府处置奏表,出台了一些新的政策,又提醒大臣们要按着法度来做事,整治了一些不良的风气……”
“没有啊。”
“代王在南边没有找到什么大贤,已经从南阳方向朝着长安返回了。”
话说了个开头,一抬头,看到了站在刘安身边的皇帝,那门客的话也就戛然而止,呆滞的看向了面前的皇帝。
“怎么?这是有点等不及了?打压乃公的大臣,好给你的心腹让路?”
刘赐却不理会这个,“那几个都是我的兄长,他们还能怪罪我嘛?再说了,我将这个想法告知傅相,是否出兵全看他自己的想法,夏国不拿出点本事给庙堂看看,这庙堂就不会重视我们……面对安息,只有我们夏国是最有优势的,等我继承大位,亲领百万大军,何愁安息不灭?!现在我还没回去,不妨就让夏国出兵四千,号称十万铁骑,去震慑那些身毒人!!”
“这么快??”
“也不要想着去超过你四仲父,每个人所擅长的东西都是不同的,就说写文章和做学问方面,你四仲父能超过你吗?你大母的这些话啊,你听听就好,我大概也能猜出来,她是不是怕你镇不住我的这些人,想让你趁机多积累点名望啊?她年纪大了,知道吧,脑子不灵光了,不要听她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刘安是个比较乖巧的孩子,而这小家伙就要闹腾的多,什么时候都安静不下来,尤其是在见到大父的时候,刘长刚刚将他抱在怀里,他就激动的在刘长的怀里蹦了起来,双手乱拍,给这位帝国的老大献上了几巴掌,刘长眯着双眼,任由这小家伙胡闹,缇萦却生气的教训道:“不得无礼!!!”
“争执??好啊,好啊,快说来听听!”
董仲舒摇着头,“大王啊,目前夏国还不具备远征安息的实力……虽然从名义上来说,陛下将封国外的大草原都封给了您,他们如今交战的地方也算是您的领土……但是,夏国新立,还不曾彻底安抚收拢各部,彼此矛盾重重,不曾被整合,夏国的骑兵确实多,可是语言不通,矛盾不一,就算是您亲自出征,领着这样的军队,也不是安息人的对手啊……”
只是过了片刻,这小子就已经犯了困,窝在刘长的怀里就睡着了,刘长蹑手蹑脚的将他递给了他阿母,随即示意刘安出去说话。
“还跟地方大员密谋?要不我先出去,你们俩将大事给谈妥了我再进来?”
“哦?这厮要回来了?”
“倒是没有动手,就是影响很大,很多学派的报纸都对这件事大书特书,连儒家内部,都对董仲舒有很大的意见……”
刘赐眼前一亮,顿时化身为长安第二乐子人。
双方遭遇,一言不合,就开始了激烈的辩论。
对董仲舒来说,这并非是第一次了,随着年纪的增加,董仲舒的思想愈发的成熟,毕竟是个历史上二十多岁就已经拿出了成熟的思想体系的大家,在众人看到地方强盛,大汉腾飞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其中的隐患,没有统一的思想,没有大一统的意识形态,官吏们所追求的东西都不同,有力不往一处使,有些主张干脆就是相反的,而各国所流行的主张却不一样,有些时候,对庙堂相同的政令,地方多有抵触和非议。
“就是你说要废除所有的杂学,留君子之六艺,除蛊惑之乱学是吧?!”
“仲舒啊,我听闻你在太学里的日子不是很好,常常遭受到他人的围攻,不如来我兵学如何?”
“正是在下。”
“给你差事?什么差事?”
“殿下!事成了!事成了!”
说干就干,刘赐当场就写了一份书信,令人送回自己的国。
“他的这些主张里,除却阐述社会贫富差距的内容之外,其余的都有些激进简陋……只要没有动手,就随他们去争辩吧,当初我扶持百家,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去争吗?”
“等到夏国整合了内部,犹如当初的匈奴一般,各部紧密配合,相互合作,彼此无间,才能想想对安息出兵的事情……至于现在,最好还是让傅相慢慢整合地方吧。”
刘赐有些恼怒,“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国在我夏国的领地上交战却无动于衷嘛?这是何等的耻辱啊!”
“再说了,这厮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废除百家啊?别的不说,就堪舆家刚刚立下大功,难道他儒家还能代替堪舆家吗?”
“唉……只是这大母给了个差事,实在让我犯难。”
刘长皱起了眉头,“让你超越你四仲父??阿母是怎么想的……所以你这些时日跑来跑去的,就是为了做件大事是吧?我还以为你等不及要开始动手了呢……正好大军在北,长安空虚……”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位门客走了进来,来人正是雷被,他朝着刘长附身行礼,随即又朝着刘安行礼,低声禀告道:“殿下,青州豪强的名单,我已经送到了刘敬的手里,他已经着手去办了,他说希望能多弄点梁国的豪强名单,直说此处豪强泛滥,不可不治……”
这几个黄老的学子气的咬牙切齿,对着他破口大骂:“好你个贱儒!若无我们黄老,岂能有大汉之今日呢?你视我们为杂学,蛊惑百姓的乱学,你儒家又算是什么东西?小小竖儒,岂敢这般狂妄?!”
刘安看向了阿父,声音里甚至带些委屈,“您说我能怎么办啊?大母说的那叫一个轻松,好像我随便做点就能超过他,可是四仲父这些时日里在御史府内,做的好大事,我要怎么去超过他啊?”
刘长示意刘章坐在自己的身边,问道:“刘勃那个竖子呢?他最近如何啊?”
刘长却不在意,“他年岁还小,长大了就未必会如此,赐这么大的时候,比良还乖巧呢……”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