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不一样的使节

    但见对方客气，也就跟随进入到营帐内。

    城门已被敌军直射炮火给轰碎，城中军民冒着极大的危险，把从附近民居拆来的门板拼凑起来，重新搞了扇大门，似乎是想以此表明，大明京师并没有被攻破，城门仍在。

    对方道：“张尚书，我叫关敬，大明出征海外的将领，你不认识我了？”

    张璁并不知道关敬是谁，但大概料想跟朱浩派出第一批出海的人有关，“朱敬道在何处？让他出来见我！”

    张璁灰头土脸出现在东直门内。

    ……

    张璁出城，只带了两个随从。

    张佐也觉得纳闷儿，低声分析道，“陛下，眼前的情形有些像南京那边，爪哇人攻破城门和城墙后也都不进城，似乎忌惮在大明城池内展开激烈的巷战，或许他们……用兵方面有何忌讳。”

    “你……”

    “没有！”

    张璁苦笑不已。

    张璁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关敬一脸严肃：“我想你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其实只需要我先生一道命令，一个时辰内大明京师就会被夷为平地。”

    非要在敌人杀到京城城下时，才想到要拿出大明半壁江山的国力交换你的皇位？

    张璁本想怒斥对方一番，以彰显出自己使臣的气节，说不定能名垂青史。

    “张尚书是吗？请吧。”

    大明嘉靖七年年底的这次京师保卫战，可说是毫无技术含量可言。

    朕这边都在等待城破后，趁乱逃出去，结果你们说不攻就不攻了？

    而以他投机主义的性格，明知送死的局面，怎会自己找死？

    朱四怒从心头起。

    意思就是我们该死呗？

    朱四急忙起身询问：“怎么样？城南有缺口吗？百姓怎么样了？”

    张佐继续道：“杨阁老派兵部张尚书出城，说是要去跟贼寇谈判斡旋。”

    “谁给他的权力？”

    “这……”

    好像对面没心思把大明京城一次性攻取。

    躲在皇宫内苑的朱四，此时正守着陈皇后，尽量保持镇定，而装载着金银珠宝和值钱东西的马车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只要前线探查清楚，他可以随时踏上南下逃亡的路程。

    当他闻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张璁时，在周边火把映照下，脸色凝重，扬了扬下巴，问道：“你没有随同陛下出城吗？”

    “朱……朱敬道？”

    我又没有奉皇命出使谈判，你杨一清出言为何如此突兀？

    我们在前面出生入死，以生命为代价死守京城，结果你却劝皇帝逃走？

    张璁不由皱眉。

    张璁苦着脸回道，“城门外的情况不比这边好太多……西直门外，冲出去的骑兵十有八九都死了，剩下的都狼狈逃了回来……对面的火器太猛了。”

    “出不去了！”

    难道真是朱浩带给他们的？

    但朱浩不会亲自出来见张璁，张璁进了军营后，发现营地内果然都是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土著，他们看上去皮肤颜色要比明人深一些，心里琢磨这群看起来就很落后的外夷，怎么拥有那么先进的火器？

    张璁厉声喝问。

    即便到了中距离作战，对面横扫一大片的各种机枪和步枪射出的子弹如狂风骤雨般袭来，让大明一方完全无法招架。

    或者说，无论是在前线治军的杨一清，还是被临时委命为兵部尚书的张璁，都没见过这么让人崩溃的场面……敌人的队伍可以平推着往前走，无论大明将士的盔甲有多厚，盾牌有多重，都架不住对面强大的炮火覆盖。

    杨一清坐在距离城墙十多米处一户民宅的屋檐下，屁股下是一张长条木凳，面前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侍卫为他准备的饭食，但他却没心思吃饭。

    朱四一脸迷惑。

    杨一清摇摇头，脸上厉色一闪而过：“不过我这边倒是有南方八百里加急，说是对方舰船上有我大明将士身影，进攻南京时，竟有大明将士引路。”

    杨一清指了指破损的东直门，摇头道：“实在弄不明白，敌人到底要干什么，明明有一举攻破我大明京师城防的实力，却始终不发起进攻，这是要折磨我城中军民？”

    ……

    杨一清就差说，你现在能不能找到皇帝在哪儿都另说。

    “出城去吧！”

    但这需要有人前去敌营出使。

    张佐道：“没有……城门没打开，城外全都是贼寇，另外杨阁老已下令，让各城门加强戒备，一旦有开城门献降者，格杀勿论。还有……城外炮火已经停息下来，似乎贼寇……今晚不攻城了。”

    张璁虽贵为兵部尚书，但他看到周围那些将士的眼神，一个个凶神恶煞，满身杀气，他就知道，可能是自己先前劝说皇帝逃走，后又助纣为虐诛杀了兵部尚书王时中，彻底惹恼了前线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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