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珤那时连个屁都不是。
刘春又道:“那他回来到底是入阁,还是出任吏部尚书?如今吏部可没空出位置,一旦杨应宁到京,是否现在吏部尚书任上这位要主动请辞?”
张璁拱手行礼:“不知有何要紧事?”
费宏一直都没说话,这件事对他影响最大,他必然要谨言慎行。
石珤对刘春的话颇不认同,反驳道:“一介弱冠之年的状元就要入阁拜相,只怕早了点。无论是否他本人意愿,都不应以此为先例,否则与正德朝乱象有何区别?”
皇帝信任朱浩一人就够了,为什么他还要找个杨一清回来打对台呢?
此时的张璁没有作答。
“为何?”
张璁道:“杨部堂回京时,我会亲自前去拜见,我就不信了,他宁可防备我一个跟他有交情,曾与他相谈甚欢之人,却要对一个年轻后生网开一面。席尚书,您站在哪一边?”
杨一清征召回朝之事也有了确切的消息,其已从镇江启程动身往京城而来,奉诏还京,至于桂萼怎么劝动杨一清的没人知道,据说此时桂萼已在往余姚去寻谢迁的路上,是不是他劝的都两说。
席书笑了笑。
兴王府的老人,他一个没带,文官那边他只带了刚出任工部郎中的徐阶,而扈从则带了关敬和陆炳两人,至于朱万宏要去,并不是同行,而是让其从另一条路先去。
但现在……
费宏自问没实力能让杨一清听他的,很可能到后面,他身为首辅,所有事情却要听一个后进的意见,甚至可能早早就要给杨一清升首辅让位。
席书摇头:“我也不知。”
石珤摇头表示不知。
从一开始,张璁就很支持杨一清回朝,他甚至想把杨一清拉来作为抗衡朱浩的武器。
张璁没回答这个问题。
“陛下说不再增加阁臣人选,是否在为应宁入阁做准备?”
张璁这头也收到了消息,说是杨一清将要回朝。
万一这个人是朱浩呢?
刘春的话,让费宏和石珤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意思是,如果朱浩入阁,那跟正德时皇帝宠信钱宁、江彬之流有什么区别?或许比那时更甚。
石珤试着分析:“会不会有人暗中劝说?”
但消息同样不是桂萼传回来的,因为先前桂萼已说明他去了余姚,应该不在镇江,杨一清为何会突然从镇江起行往京城来,到底先前的拒绝和现在的态度转变有何因由,他也搞不清楚。
朱浩此番去天津走得比较匆忙,没接受任何人送别。
但若是换作杨一清入阁……
京城内,皇帝重新召见内阁三名大学士,告知暂时不再增加内阁大学士人选之事。
……
他想提醒张璁的是,现在议礼派看起来是以朱浩为首,黄瓒和唐寅打辅助,你不过是二线人物。
就在于桂萼上门,乃是带着他的意思而去,而被杨一清明确回绝,等于说在回朝这件事上,杨一清没有给他或者桂萼丝毫面子。
席书自问自答一般摇了摇头:“不会的。敬道再自信,也不会将一个四朝元老召还回京,如今满朝上下,谁有杨应宁的资历和威望?从西北到京师,再到各地官员,有多少人曾是其门生故旧?敬道为何要给自己找麻烦呢?”
他很想说,不是我小肚鸡肠,而是朱敬道小人之心,明明当初可以破格提拔我当翰林学士,却让黄瓒和唐寅相继先于我当翰林学士,更是先于我入阁,分明是在限制我的发展。
席书道,“杨部堂人在镇江,却一直关心朝堂内外的事情,据说过去两年,他经常见朝中南来北往的官员,时常与他们秉烛夜谈,交换对朝事的看法,他对于议礼之事颇为支持,他的到来不也正是你所求的么?”
但无论如何,费宏轻易不会把首辅之位让出去。
刘春打量石珤。
他不这么确定了。
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呵呵。”
席书显得很无奈:“此事我也是刚得知,难道你不应该问子实吗?”
刘春见二人不回他,又发出感慨:“说了不回来,却突然改变主意,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不是说桂萼拜访时,应宁态度坚决不肯回么?怎么桂萼离开镇江后,反倒起行了?”
张璁点头。
费宏终于开口了:“敬道到底是文臣,知晓礼数,还是先想想未来这朝中格局变幻,他的事先放到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