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此时还自称下官,说明他心中对朱浩是比较敬畏的。
他尽可能去把握机会。
朱浩指了指一旁的王佐,意思是由王佐出来解释。
在夏言“认罪”后,朱浩亲自把这份供状收起来。
朱浩叹道:“本官是来帮你的,并不是害你。”
丰熙听了一阵无语。
这就是画饼。
丰熙点点头:“多谢了。”
因为被抓的人多是正五品以下的官员,五十岁以上的加上丰熙一共才三个人,等于说这三个人明天不用再挨杖刑了。
夏言道:“下官知晓,只是下官可否……见一下张学士?”
“朱侍郎,你这是要草菅人命?”
夏言到此时,是真的怂了。
“呼……”
朱浩道:“夏御史,听说你是军籍,而我也是军籍,而你又有为家族脱离军籍的念头,可你也知晓,大明非到尚书之职,不能脱离军籍。现在如果给你个脱离军籍的机会,你是否愿意在这上面签押呢?”
“不可!”
“朱侍郎请留步。”
朱浩告诉了丰熙接下来的命运。
朱浩点点头:“有原则是好事,不过今天我都把话撂在这里了,连我心中所藏的秘密,还有陛下要做的事,都一并告诉你了,看来明天杖责你三十是不够了!王指挥使,是这样吧?”
夏言哭丧着脸道:“下官所知不多,因为下官本来就没有参与太深……”
朱浩告诉了丰熙这件事。
……
夏言即便想巴结朱浩,但面子上又不允许,他试着用不太冰冷的口吻道:“在下没什么可告知的。”
朱浩进到牢房内,立即有人给朱浩搬来椅子,朱浩坐下,而王佐只能在一旁站着。
夏言毫无意外当了左顺门事件第一个叛徒。
这是夏言为求自保的结果。
朱浩道:“不要问我的立场,我是在救你,不是害你。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该知道作何选择了!你们六个人,无论是因何目的而率先被拿到诏狱来,结果几乎都是一样的,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
朱浩没有在意夏言知道多少,而是直接给他整理出一份“供状”来,详细说明了朝中一些人,曾在杨廷和的授意之下,要跟皇帝在议礼之事上做争执,以此来削弱皇权等等相关的言辞。
大概是在为之前没有看清楚朱浩的立场而惋惜不已,而现在朱浩却成为了胜利者,他却陷入到彻底的失败。
眼前这一幕,更让夏言觉得惊恐。
丰熙苦笑着招呼:“敬道,你来了?坐吧。”
夏言要不是屁股上有伤,估计当即就能跳起来跟朱浩拼命。
朱浩回过头看着他,冷冷道:“想明白了?”
朱浩进到牢房内,给丰熙端了杯茶水过去。
朱浩道:“跟你一样,都是流边,他的情况更不容乐观,至于缘由,你该清楚才是。”
“你……朱侍郎这是何意?下官听不太明白。”
朱浩道:“所以,夏御史你还是准备隐藏不说?唯一的机会,只要你供述出哪些人主使,以及详细过程,回头列出清单,你就可以免于皮肉之苦!不过你也不能再留在京师为官了,会下放你到地方,这对你来说不算坏事。”
“张学士?你是说翰林学士张秉用?他最近不会到诏狱来,你要跟他说什么,本官替你传话便是。”朱浩道。
“用修呢?”
夏言有种自己在鬼门关前打转的感觉。
“唉!”丰熙幽幽叹口气。
夏言紧张了。
相比于夏言的怕死,丰熙却好像把什么事都看淡了,作为这次大礼议中官职最高的人,丰熙本来有机会入阁,但他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朱浩对杨慎有同情有奚落还有不屑,但对丰熙,完全是带着佩服。
丰熙闻言叹息道:“都是他父亲的缘故。也罢,也罢!”
走出夏言的囚笼后,朱浩去见了丰熙。
夏言咬着牙道:“朱侍郎何必强人所难?”
纯粹是一种感觉。
“石学士后天将入阁,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什么都不会改变了。”朱浩道,“在下能做的不多,丰学士会被流放边疆卫所,至于地方后希望丰学士能保重身体,将来或许有归隐田园的一天。”
听了这话,夏言欲哭无泪。
倒也有君子之风,知道朱浩帮了自己,哪怕是立场相悖,丰熙也真诚表达了感谢。
丰熙毕竟年老一些,比起唐寅还年长两岁,倒也没说到老态龙钟的地步,但这顿杖刑让他着实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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