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先生,别总凑近乎……你说去翰林院的事,我可以考虑,没别的问题就请回吧。
朱浩笑了笑:“孙老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人一走茶就凉,看看年前吏部那边怎么安排吧。”
朱浩道:“唐先生,你玩我呢?”
余承勋发出感慨:“没想到结果又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看来议礼风波还要继续。”
唐寅顿时有些气馁。
朱浩说出自己登门拜访的真实目的。
“不必了。”
唐寅一听就不乐意了,瞪着朱浩道:“你是说,他们是看重我在朝中的地位,才找我求画?”
唐寅幽幽叹了口气,本来还要拿笔,听这话也没动力了,坐在那儿懊恼道,“这朝事,非要我来吗?”
朱浩很想说,你杨慎画饼的功力不浅啊,要是我不知道你的为人,或许真被你这几句鸡汤话唬住。
朱浩指了指面前小二送上的茶壶,杨慎摇头表示不渴,朱浩道:“我走了不挺好的吗?自己不烦心,用修兄你也少了一点烦恼。”
朱浩问道:“所以你想安心在家里种个儿子出来?”
随后他瞪着朱浩道:“你小子,能在意点别的不?”
朱浩耸耸肩,没有回答。
杨慎冷冷道:“孙部堂退了,从此以后,你在朝中没了靠山,不要总想着外放地方,不如安心在翰林院中做点成绩出来……以你的造诣,不出几年应该就可以升侍读,将来他人不会给你铺路,我却可以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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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杨慎皱眉:“你以为,我怕你把某些事说出去?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陛下对于大礼议的坚持,连家父当初都没预料到,不然也不会选择他继承皇位。不过或许正如家父所言,当今圣上正以这种方式巩固统治根基,将朝中老臣一一斥逐后,即可实现对朝堂的完全掌控……现在陛下目的正一步步达到。”
这就是唐寅身上的“闪光点”。
“嗯。”朱浩点头。
朱浩皱眉:“你知道我来找你有事。”
杨慎神色冷漠:“那又如何?你我现在有资格去改变什么吗?”
别人看不出朱四坚持大礼议的动机,杨廷和何等精明,一眼就认清了皇帝的真实目的,借机铲除异己,彻底把皇位巩固下来。
杨慎故作感慨:“孙部堂致仕,乃陛下为朝局做出的平衡之举,敬道一下子失去了大靠山,将来在朝中处境会更加艰难,而以往诸多事情上,他都与我们共同进退,这时不应该将他放弃。”
唐寅摇摇头:“正是因为做过,才发现没想象中那么好……你知道我一向无心于名利,有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余承勋道:“难得你还惦记着他,希望敬道领你的情吧。”
杨慎道:“现在不挺好的吗?”
这一幕,让朱浩瞪大眼,一脸懵逼。
朱浩再见到唐寅时,唐寅红光满面,大概是新婚燕尔夫妻二人正和谐,先前的咳嗽居然也消失了,见面后硬拉着朱浩去他的书房看他画画。
“你小子也别总想着在外面晃荡,让我去当官,你怎么不先安心把官当好?下次来提前通知一声,真是……唉!”
余承勋苦笑道:“但众士子的意愿,可不是让一个外臣来当礼部尚书,想半年前,陛下议礼,朝中多少人反对?而现在陛下正一步步达成他的目标,还不值得警醒吗?”
朱浩还没见过师娘长什么模样,而唐寅则一脸紧张地从椅子上蹿起来,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大声道:“我在里面会客,不要进来,回内院去。”
杨慎道:“你该回翰林院了。”
这也是让在场之人最感意外的情况,别人本来还觉得杨慎应该是最激动的那个,可能会即刻组织人上疏,据理力争。
你的官职还是我帮你搞定的,真以为自己本事大?当上侍讲学士,就觉得自己可以给别人的未来铺路?
但没想到,杨慎却显得很平和,好像这件事符合其利益一般。
……
“是。”
“先生,最近我没去翰林院应卯,你也一般无二,咱师生二人现在好像都是翰林院的人吧?我来找你商议一下,你看咱们几时去翰林院,搭个伴,以后在翰林院里扯闲篇,你看可好?”
说曹操曹操到。
“诸位,既如此,你们先回去吧。”
皇宫的消息传出来,翰林院内正在等候消息的众人,义愤填膺之余,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
“先生,你搞啥呢?我给师娘请个安,总该没问题吧?”朱浩问道。
最后只有余承勋留在杨慎身边。
这么多年的努力,如果唐寅身上一点光彩都没有,那朱浩白培养一番了。
外面的小娘子应声后,端着茶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