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惇气息粗重,两眼仿佛要喷出火,瞪着杨慎。
蒋山同语气不善:“知府大人说,这场宴请根本就没必要,要办也办个什么开矿宴,此等事怎好跟地方乡绅说?还不如索性不办!”
杨慎接过弟弟递来的信函,看过后冷冷道:“一个府同知,区区举人,居然干涉知府的行止,你不觉得,是你身边人没有分寸,不懂得如何做事吗?”
蒋山同道:“老子可不管他要做什么,反正昨日这里发生的事,老子已去信京师告状,就算中堂大人不知晓,他身边人也会知晓,这边怎么办,可不是一个知府能做决定的!”
“用叙,这就是你跟兄长说话的态度?”
余承勋想了想,总结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敬道做事不按定法,平时看起来与世无争,嬉笑怒骂由人,但若出手,便一往无前绝不退缩,是个会办事能办事的人。”
此时余承勋恰好从外面进来,见兄弟俩怒目相向,势成水火,他本不该掺和进去,但此时或许只有他这个杨氏女婿才有资格劝和,于是赶紧站到两人中间,冲着杨惇摆手:“用叙,不管发生什么事,回头再说,你先回去吧……如此争执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叶桂章道:“贸然开矿,或许就着了陛下的道……是该提醒一下敬道,不能如此擅作主张。”
叶桂章赶紧辩解。
虽然他觉得朱浩说的很扯淡,但有一点他还是心有余悸,那就是锦衣卫的确有权力把他一个举人出身的府同知直接逮入北镇抚司诏狱,折磨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新任府尊呢?”
兄弟俩分得很清楚。
正在忙碌的县衙众人都莫名其妙。
杨惇走了。
闻听蒋山同的话,一旁的牟大志没觉得怎样,毕竟昨天他就知道新知府是怎样一个人,苏衡则一脸迷惘:“府尊要搞什么?开矿?难道说……他是陛下的人?”
杨惇道:“大哥,你不会是想说,那姓朱的小子到永平府开矿是你提出来的吧?你信不信我告诉父亲……”
……
叶桂章不解:“那开矿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山同愤愤然离开。
苏衡见到蒋山同过来,赶紧迎上前问询。
杨惇不屑道,“大哥这么信任姓朱的小子,等到被他卖了,后悔都来不及!到时候可别怪当兄弟的没提醒过你!”
杨慎道:“若是他不会办事,家父也不会委派他到这么重要的职务上。”
苏衡一下子有点搞不清楚事情的脉络了。
苏衡不识趣地又问了一句。
“这……没有。”
“……大哥,你说那姓朱的小子搞什么名堂?人都到永平府了,没按父亲的要求带人去矿场找事,却说也要开矿,这不明摆着违背父亲的意思?这种人你居然相信他?那小子分明是吃里扒外……”
难道新知府太过清正廉明,连地方官绅接风款待的心意都不领?
始终他是在朱浩势弱后,才得到杨慎和余承勋信任的,但论跟杨氏的关系,叶桂章认识杨慎更早,做事更多……只是这两年,朱浩受到杨慎器重,联名什么的都冲锋在前,地位一步步凸显,以至于那些老人都受到排挤。
“蒋同知,可有说好?”
牟大志叹道:“同知大人就是这么个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咱这些人刚凑在一块儿,彼此都不熟,以后你会了解他的!同知大人跟当朝杨中堂可是乡谊,前途不可限量,你多学着点。”
……
不是说好了要为新知府办接风宴?
叶桂章问道:“那……要不要写信提醒敬道一句?”
苏衡听出来了,新知府一到就跟眼前这位府同知干上了。
怎么叫散了?
……
杨惇得知此事后,非常生气,当天就找到正在东江米巷王河中桥附近茶肆品茗,跟人谈事的兄长杨慎。
余承勋听出杨慎不得不站在朱浩一边,试着做出分析:“敬道应该知道,开矿不是什么好选择,不过现在不也只是对外宣扬?或还没到真要开矿的地步……地方官绅,难道真会配合他?”
“哎哟,您看看这都是什么事……这边要是不开席的话,下官得去跟本地乡绅打招呼,先告辞!”
蒋山同见很多人正忙着准备晚上的接风宴,心中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摆摆手道:“都散了吧!”
上司间出现矛盾,下官就不该多问,更不能牵扯其中。
杨慎不屑道:“就你这心态,还想为父亲做事?你压根儿就不懂得尊重别人,不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完全不是做大事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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