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素珍尽管编了一套说辞,却没想到蒋山同一上来就刨根问底,这就显得她准备有所不足。
“是啊,正是用强,现在陛下肯跟你讲理,自然一切都平安无事。但若是陛下蛮横起来,我们派去的人,死就白死了,甚至连你我都要背黑锅,本官想来,你蒋同知应该不想去诏狱受严刑拷问,受尽皮肉之苦吧?谁敢保证,到时你不会把幕后指使人给供出来?”
蒋山同随口便恭维。
即便娄素珍知道朱浩当官的作派会跟平时不同,但也没想到,朱浩这才刚主政一方,打官腔的口吻,就已然像模像样。
娄素珍却显得很宽慰,微笑着说道:“朱知府还是莫要说错才好,在下姓米,受聘为朱知府西席,江西广信府人氏,曾受雇于江西籍诸多官员,后因事而流落北上,幸得朱知府收留。”
谁迂腐谁知道!
蒋山同本来还要试探一下朱浩身边这位幕宾的实力,毕竟以后他跟朱浩正面交锋的机会不多,或者说没资格跟朱浩对接,而他在知府衙门的真正对手将是这位知府西宾。
朱浩如此安排,不是想来个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对娄素珍没想法,只是因为朱浩知道自己在府城不会待太久,回头就要跑到矿场去,把娄素珍安排在靠近他住的地方,这样别人来,娄素珍随时都能应付,以各种理由推搪。
朱浩带娄素珍出去接见。
但朱浩这种……初入官场的新丁,第一次开府治事,能聘请到多有经验的幕僚?
朱浩觉得有点对不起娄素珍。
“是,是。”
本来可以不用麻烦娄素珍的,但她坚持前来,既是受孙岚所托,还有就是真心想要帮助朱浩。
蒋山同见朱浩身后带着名陌生书生装扮的人,有些意外,却没有多问。
朱浩笑道,“昨天本官的计划没说全,正好今天可能会见到本地士绅,不如就……顺势跟他们宣讲一二?”
……
朱浩道:“若想把事闹大,必然要有人员伤亡,可矿山内锦衣卫未必会痛下杀手,那意思是说……我们要自戕,把自己人腿打折,甚至直接给抹脖子,赖到矿山的人身上?但如此一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朝廷恐怕会直接用强!”
娄素珍先对朱浩行礼,随后又跟蒋山同见礼。
感情你朱大人到永平府来当知府是幌子,开矿才是真的?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在翰林院那个清水衙门当官吗?几百两银子,说拿出来就能拿得出来?看起来这翰林院倒是个升官发财的好地方啊。
从道理上来说,朱浩只能请一些幕僚中的边缘人物,这样就很符合实际。
朱浩道:“对了蒋同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本官聘请的幕宾,米先生。”
蒋山同道:“就算朱大人深谋远虑,但下官看来,还是太费周章,找一群人直接冲进矿窑,闹上一番,比现开矿实在多了。”
蒋山同道:“昨日永平府官绅,已为大人备下接风宴,但大人没有赴宴,众官绅能够理解,大人初来乍到或要先休整,办好府衙内交接事宜。所以今日……又设了几桌,请大人过去饮宴。”
娄素珍自然有些自责。
新任永平府知府朱浩,初来贵地就水土不服而卧榻不起,还是传染病,怕光又不能见风,所以只能静养,府上有任何事都可以找“米先生”带话,大事可以请示知府,小事可以由“米先生”安排,若有解决不了的,也可以由同知蒋山同代劳。
朱浩连理由都编好了……
“那是因为……他们闹得不够大。”蒋山同道。
当师爷的,自然不能住得离雇主太远,相当于后世大老板的私人秘书,如此衙门有事,能直接找到人。
蒋山同听得一脸懵逼。
蒋山同赶紧回礼。
“那就去安排一下,本官今晚就勉为其难,过去一趟吧。”朱浩道。
娄素珍介绍自己:“在下姓米,字敬德,广信府人士,追随大人时间不长,之前为大人谋家事,此番跟大人前来赴任,请蒋同知多多提点。”
蒋山同听了这新鲜的名词,有些迷糊。
这算几个意思?
蒋山同道:“知府大人要说此事前,是否请示过中堂之意?下官的意思是,去信中堂,请中堂做决定。贸然开矿,只怕会带来诸多麻烦,再说本地官绅……他们也未必愿意出钱出力,谁愿意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娄素珍这次笑而不语,改而用请示的目光望向朱浩。
“夫人,您这一路辛苦,怕是多年未曾受过这般风霜吧?今日不如好好静养一下。”
朱浩这边正在跟娄素珍做一些交待,外面就传话过来,说是蒋山同又来了。
蒋山同一听,肃然起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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