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戏台上，戏一出接一出，看戏的人也越聚越多。

    朱娘叹道：“没想到于三带来的戏班居然这么受欢迎，难得我们安陆的戏班也能在南昌城站稳脚跟……时候不早，我们还是回去用午饭吧，下午有空的话，或可来看看。”

    这个戏台位于城西洗马池附近，乃是南昌城著名的商业中心，寸土寸金。此刻戏台周边已是人山人海，不过因为朱浩是戏班东家，通过关系拿到了位置靠前的戏票，虽不是第一排，但有桌子和板凳坐。

    正月十五，花灯会。

    朱浩了然，眼前的演出就像是后世歌手比赛，先参加各地举行的选拔赛，只有经受观众的考验，才能登上最后的舞台。

    所以这折戏刚过一半，一家人便顺着人流往戏台前的空地走去，这时受邀坐在第一排的龙班主也发现现场有些混乱，正侧过身查看情况，一眼见到朱浩，正要打招呼，发现朱浩身边有女眷，惊讶之余顿住了。

    这一开口，唱腔跟之前台上表演的戏完全不同，让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对于不熟悉这出戏，也不熟悉这种唱腔的人，想第一时间接受并叫好，非常困难，需要有个逐渐适应的过程。

    等许仙登场，伴随着悠扬的乐曲，表现俊男靓女断桥初会的画面，新颖别致的唱腔逐步把现场观众的热情点燃。

    朱娘本在聚精会神看戏，可发现周围的人都激动地站起来。

    实在没办法。

    所以开场后，并没有赢得满堂彩，甚至台下比之前叫好的声音更少。

    后面的人一直往前挤，其中有不少中午散工回家吃饭的民众，以及从别的戏台看戏回家路过此地的戏迷，看到这边热闹，不管是否能靠近戏台，也不管是否能听清楚戏台上唱什么，只是远远看一眼戏台上演员的服化道，发现明显比别的戏班强上不少，就想一窥究竟。

    普通戏班想要超过敞云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姨娘白了朱浩一眼：“浩少爷，别说傻话。”

    毕竟是乐籍中人，自觉低人一等，在台下黑压压的观众面前有些抬不起头，佝偻着身躯，声音也不是很宏亮：“接下来这出，乃是《白蛇传》，讲述的是一个修炼成人形的蛇精与人的曲折爱情故事……”

    朱浩带着一家人走出半条街，仍旧听到戏台那边传来震天般的叫好声。

    朱浩笑道：“可能是这出戏太受欢迎了吧……这就是在咱安陆引起轰动的《白蛇传》，娘才第一次看，真是可惜。”

    “到处都是人，这……这怎么看啊？要不我们往前走走？”

    “老龙，这是怎么回事？”

    在朱浩看来，敞云班此举纯属投机取巧。

    朱浩笑着在朱娘耳边道：“娘，那个龙班主也是咱安陆的，此番跟着小三哥一起来南昌唱堂会。”

    戏唱得好坏，他们并不太在意。

    常在印作为戏班老乐师，算是懂戏的，就由他暂代班主之职。

    敞云班小班主之前拜访过龙班主，自然认识，立即向宁王府的人引介。

    ……

    叫好的人有，但满堂彩的场面却没有出现，各地征召来的戏班也分优劣，所唱戏目又千篇一律……小戏班哪儿有能力自主创新？再加上城内戏台多，之前几天观众都看花眼了，平庸的戏只有礼数上的叫好罢了。

    于三没到后台坐镇，这会儿距离自家戏班上台还有段时间，后台的事暂时轮不到他操心，亲自给朱娘斟上茶，他笑着解释：“那位龙班主，之前带人上台演亮场戏，五场下来积累了一些名望，这不……敞云班的人正把他介绍给官老爷认识呢。”

    “哦。”

    不过这些都跟朱浩无关。

    ……

    朱浩就是来看戏的。

    “青城山下白素贞……”

    ……

    这天也是兴王府举办的大堂会正式开锣的日子，各戏班早就蓄势待发，准备了拿手好戏，要让南昌民众大开眼界。

    周围的人仔细一看，果真只是一块石灰模样的东西起烟，看不到半点火星。

    ……

    ……

    朱浩如同发现新大陆，指着戏台下空荡荡的位置道：“娘，这边人少，我们就到这儿听戏吧。”

    大批没赶得及到洗马池戏台看戏的人，呼朋唤友，从四面八方汇拢，显然有人把消息传了出来，大家都知道这边正在上演一出好戏，就连一街之隔的另一个戏台也受到波及，此时观众都跑干净了，只有几个老弱妇孺或是忠实的票友留在原处看戏。

    朱娘点头：“有事就去忙，别耽误正事。”

    同时参演的其他戏班班主此时心情却不怎么好，觉得今天自己最多是来当陪衬，很难有机会去大舞台，毕竟敞云班的名头太过响亮，人家在城里包了几个大院子，可以同时参加几个戏台的演出，到最后多点开花，会师决赛。

    于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小当家，您还是称呼小的于三吧。”

    《白蛇传》在场很多人听都没听过，但之前唱亮场戏的时候龙班主的戏班曾演过其中几折，乃是跟着新戏班排的，演员和唱腔都未得精髓，但依然引发轰动。

    “三夫人，小当家，小的还有戏班的事要处理，就不能在这里陪您们了，告退。”于三看时间差不多，该去后台安排了，便起身告辞。

    与此同时，台上好戏开场。

    朱婷不断跟着母亲拍手，小妮子看得那叫一个起劲。

    先上台的是没什么名气，用来垫场最好的小戏班，表演的戏目泛善可陈，唱腔也不出彩，台下观众都提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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