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德召看着儿子,摇头轻叹:“只是花架子,上不得台面。”
关家父子听到这话,顿时感觉颜面有光。
“听说东湖有个杏花楼,好像是宁王为娄妃所建,想来很热闹,城中名人雅士应该去的比较多吧?咦……小三哥,你想说什么吗?”
“爹……”
朱浩笑道:“练武是一回事,唱戏又是一回事,我看关敬也有功夫底子,日后应个武举啥的也不错……”
饭都快吃不上了……
于三本想跟上,生怕关德召父子拿了“签约费”跑路,却被朱浩拦住并嘱咐他早些把院子租到手。
朱浩笑道:“我们来南昌唱堂会,每天训练和演出已经很累了,怎能在休息方面再薄待大家?这样吧,再从周边租个院子,把戏班中的男女分开,混居一起始终不方便……今天就把事情给落实了。”
明眼人都瞧得出,朱浩才是主心骨,至于龙班主……大概是沾了朱浩的光,以这样小肚鸡肠容不下人的心态,谁会跟着他混?
关父脸上本有恼色,觉得朱浩故意刁难,但听了这番话,将长刀交给儿子,抱拳行礼:“小当家言之有理,之前对您多有轻慢,看来您配得上东家的位置,望您能收留,让我父子能在您的戏班中混口饭吃。”
明明自己父子被人侮辱,却要低声下气求人收留,明显不符合平时父亲对自己的教导,很不甘心。
“这……”
关德召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他很务实。
周围都是梨园子弟,当朱浩提到“戏挑人而非人挑戏”时,每个人都深有感触,素来都是戏班让你唱什么就唱什么,还有你选择的权力?
此话一出,就连一些平时心底对朱浩有所轻慢的戏班中人,也不由吸了口凉气。
一旁的关敬则用略带敌意的目光看向朱浩,大概还在恼恨这个新东家之前提到关羽走麦城,以此消遣他父子二人。
朱浩一看小家伙闹情绪,而关父已认错,自然不能把场面搞得太僵,转而开怀一笑:“当然啦,走麦城这种戏好是好,发人深省,寓意也很深刻,但观众未必会买账……
“好咧。”
几人一起出了院子。
“不敢想。”
先前还称赞关家父子的能力,转眼就提到走麦城,人家姓关的自居关云长后人,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常在印一听,对方有跟长久追随戏班的打算,笑着道:“东家,看关家两位官人都是唱武戏的料,以后得你点拨,前途不可限量。”
关家父子曾是军户,后当屯民,土地没了就到军中唱戏劳军,养家糊口,结果驻军的城堡被攻破,妻子和父母估计都死于鞑子屠戮,父子俩便到南边来讨生活……
感情你之前说要编个“走麦城”的戏,只是在试探关家父子,看看他们是否能做到宠辱不惊?
关德召把自己的来头大概一说,基本就是西北边地自土木堡之变后半个多世纪的真实写照。
关家父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少年更是直接提剑往地上一剁,厉喝:“你……”
“……祖辈本为榆林卫军户,后编为屯军,传至我这一代,鞑子时而叩边,屯田一再被劫掠,数年颗粒无收,便在军中唱戏谋个生计,前年鞑子破了坞堡,家中亲眷尽失,便逃难一路南下,父子相依为命求个生路。”
等朱浩第二天再来时,关家父子已安顿下来。
先问过名字。
……
朱浩见关家父子有种扬眉吐气的畅快|感,当即板着脸回了一句:“走麦城!”
龙班主一脸嘲弄之色:“东家言之有理,关老爷终归也有走麦城的时候啊!”
以往观人的经验在朱浩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连朱浩身边人也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他几度怀疑人生。
朱浩笑呵呵道:“要不怎么叫你带上护卫呢?正月的南昌城,许多店铺都没有开门营业,忙碌一年人们难得清闲,都喜欢扎堆凑热闹。街面上的人都说东湖和百花洲繁华,既然来一回,不去看看是不是太可惜了?正好我要寻故人,顺道去瞧瞧。”
朱浩侧过头就看到于三欲言又止。
显然龙班主想从朱浩这里学到更多的戏,他发现这才是他能赢得敞云班这样大戏班青睐的根本原因。
关德召见到朱浩,点头打招呼,朱浩笑着回应,看着父子俩抬着口大木箱往后巷去了。
朱浩发出邀请,这次关家父子不会再想着跟龙班主走了。
……
……
趁着如今两个戏班还在一起,怎么也要把朱浩身上的能耐多学一点回去。
关德召重新打量朱浩,脸上满是诧异。
关德召不是迂腐之人,此时才把朱浩之前允诺的“彩头”接了过去,马上就带儿子去搬家,正式入伙戏班。
你这心态,真是个八岁孩子该有的?
心里却很奇怪,之前不是提过找唐寅,还说那位爷在宁王府当幕僚么?为何要去东湖和百花洲找?
“在下长见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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