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松本来一肚子疑问,但在跟朱浩沟通后,他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必须跟朱浩一条心。
小孩子有心机,如果犯了错马上活蹦乱跳,被父亲惩戒怎么办?装也要装出经历一场生死后病恹恹的模样。
准许隋公言带女儿出王府,这是朱祐杬和袁宗皋之前就商定的策略,尽可能让人以为朱三就是朱厚熜,在这件事上隋公言并没有犯禁。
袁宗皋难以理解朱浩为何会有这种说法。
“母亲为让我读书,去城里请先生,不料朱家人放出风声,不允许读书人为我开蒙……我想进王府读书,这样家里才不能管束,所以才报名参加考核……谁知进王府前,祖母找我去训话,说是让我把在王府打听到的情况,事无巨细都告知她。”
……
“陆炳?”
袁宗皋并非完全信任朱三,只是事情很简单,只需找隋公言和跟此事有关的人问问便知真假。
“我……我就是认识……”
“后来呢?”朱祐杬追问。
朱祐杬本想板起脸教训儿子,但见儿子虚弱不堪,实在硬不下心肠。
“而且朱四还是在找我玩时出的事,系受我连累,就算拼着一条命不要,我也要救他出火海……唉,当时我真的没想太多……”
“兴王,还是把人叫进来问问吧!”
袁宗皋道:“兴王,已派人通知王妃,世子无大碍。”
朱祐杬和袁宗皋同时看向朱三,朱三红着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朱三最是紧张。
终于问到正题。
朱浩道:“学生并未正式拜师,乃是一位途径湖广前往江赣不肯透露姓名的先生,教授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算是我的启蒙恩师。”
“那你为何要进兴王府呢?”
“哦,是吗?”
朱三突然想到什么,道:“是阿炳……不对,是陆炳,他告诉我们,说朱浩进了王府,就住在东院……父王去问他吧。”
朱祐杬微微皱眉,瞥了袁宗皋一眼,好似在说,听你这意思,是觉得他不该救人?他不救人的话,本王的儿子可能凶多吉少了!
袁宗皋提议。
杀朱浩并不是朱祐杬的意思,甚至也不是袁宗皋的意思,只是下面的人迎合上意,妄自揣摩而自做决定。
“朋友?”
朱浩道:“实不相瞒,家父乃锦衣卫百户,为平息叛乱而殉国,留下产业给我们孤儿寡母,但家里一直想把田宅拿回去,不惜诬陷母亲贩卖私盐令母亲入狱,更要我们每月上缴族里四十两银子……”
袁宗皋则笑道:“朱浩啊,当日考校时,便觉得你才思敏捷……不知你师从何人?”
这是他一直纠结的问题,如果是朱浩主动找朱三和朱厚熜,那很可能是朱浩设局,朱浩有可能是纵火者的帮凶。
朱三想起河边跟朱浩首次接触,的确是“偶然相见”,在这件事上她没有丝毫隐瞒。
朱祐杬不解地打量袁宗皋。
朱厚熜声音微弱,他之所以卧榻不起,是因为身体还有些酥软,但精神头倒是不错。
朱三在父亲面前答话的原则就是,尽可能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兴王,一切都说得通了,只要再行求证,就知道是否有人说谎。”
“那朱浩,今日你为何要救人呢?”
书桌前,朱祐杬猛地一拍桌子:“一群贱民,竟自作主张,敢在王府之地放火行凶,真将我兴王府当成贼窝不成?”
朱浩乃是被动的一方,那放火就跟朱浩没有关系!
朱祐杬看了看陆松,点头道:“陆典仗你今日救火有功,给你加三个月俸禄。”
上来不问放火和救人的事情,先问师从哪个,朱浩立即做出判断,两个老狐狸先问了朱三朱四,这是要从我这里求证答案?
而朱家又是朝廷安排迁来安陆就近监视兴王府的?
谁让朱浩是锦衣卫朱家的人?
朱厚熜想了想,点点头。
既然都知道,那我就装作你们不知。
我进兴王府是为刺探情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连那些匠人都知道,还用得着问?
“好了,都出去吧……让小四在此好生静养,通知王妃过来吧。”
朱祐杬嘀咕:“诗画双绝?当世无双?莫非是唐寅?”
兴王府书堂即后来嘉靖帝拨专款修缮的纯一殿,位于寝宫之东,乃朱佑杬斋居之所。前后各五间,左右厢共十有二间,门三间。
“是啊,从小到大我没有任何朋友,朱三和朱四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知道他们身份尊贵,不配跟他们当朋友,但朋友有难我出手相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这才是朱祐杬和袁宗皋最为在意的问题。
朱祐杬打量女儿,板起脸问道:“如何认识的?”
朱祐杬把照顾儿子的事,交给妻子,连朱三都暂时被赶出屋子,这丫头接下来有很大可能会被勒令闭门思过。
袁宗皋解释道:“陆炳乃王府仪卫司典仗陆松之子,此番王府选拔伴读,他也在候选之列,参加选拔时与朱浩有过交集。三公子,你的意思是说,并不是朱浩来找你们,而是你们去找他的是吗?”
“拜见兴王殿下。”
陆松走出门口,顺带把书房门关上。
“父王,我好些了……咳咳,不怪别人,那场火可能是我不小心引发的……我到那里后,有些困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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