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遗憾

    而是看在陆炳出身王府，是王府的“自己人”，忠诚度方面可以保证，就算学习不好，但只要跟着一起学习一起玩耍，对小兴王忠心耿耿，长大后可引为心腹，何须在意他的才学是否达到录取标准？

    “但是……”

    这应该是最基本的法治精神。

    朱浩简单阐明了一下自己的观点，礼要自上而下，法也要自上而下，上行下效，上面的人给下面的人做楷模，而不能只约束庶人而不约束上位者。

    朱浩发表观点，引来人反驳，但他退回去后，其他考生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京公子，你是官宦子弟，我却是军户人家出身，我俩出生和成长环境截然不同，如果不是这次考试，恐怕很难凑一块儿……只有进了兴王府，你我才殊途同归……告辞了！”

    可这种选拔考试，本来就是内定，真要以考试成绩来定谁去给小兴王当伴读，岂不是人人都能进兴王府？

    这让一个自幼习惯被人称赞为“神童”的孩子，一时间接受不了。

    袁宗皋道：“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论，观点的确过于激进，‘法之不行，自上犯之’，这观点倒是不错，必须要做到法度自上而下遵守，才能教化世人。”

    朱祐杬不解地问道：“莫非此子不愿留在兴王府？”

    这边正要走，却听身后传来稚子声音：“你先等等。”

    人家只是做出个公平公正的假象，最后的结果很可能还是内定。

    朱浩道：“我说我是自学成才，你相信吗？”

    剩下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一脸茫然，显然无法理解，就连袁宗皋都陷入深深的思索，对他这样的老学究而言，人治还是法治的问题不是一两句话可概括的。

    ……

    走到朱浩面前，京公子仔细打量一番，方才说道：“没想到你挺厉害的，不知你拜的是哪位先生？有时间……我想拜访一下。”

    朱浩道：“士人德行不修，不以礼，庶人不知礼而礼下庶人，非礼也。士人知其法而犯法，则不以为大夫，刑以下而上，则法度不存。君子知所为也知不可为，则非以不可为而为之，则以法而乱法度纲常。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法自上而下，则法存焉。”

    朱祐杬脸色阴沉，“袁长史之意，是不让他进府？”

    但在封建王朝，这种法治精神几乎是无法实现的，属于一种美好的愿景。

    袁宗皋着人送走所有考生，马上带着典吏整理出来的内容，包括朱浩等人最后一场辩论的现场记录，觐见兴王朱祐杬。

    显然京公子是第二个站出来阐述观点，顺利走出王府的考生。

    袁宗皋再度摇头：“如之前鄙人所言，若不让其入府，朝中觊觎我王府之人，定会变本加厉……反之将此子带进王府，加以防范，令其将无关痛痒的消息带出府，真假难辨，到时反会令监视者首尾难顾。”

    朱浩转过身，发现是京公子。

    朱浩笑道：“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进入王府，陪小王子读书，到时就能探讨学问了。”

    袁宗皋笑着点头：“本就只是探讨你们对一句话的理解，不必针锋相对……谁还有意见？”

    袁宗皋道：“请兴王看过最后一场考校内容。”

    袁宗皋脸色明显露出为难之色。

    用法家的理论驳法家思想，孩子，你太过年轻，轻率发言很容易挖坑把自己埋了。

    京公子不依不饶，“我可以再见到你吗？有时间的话……我想跟你探讨一下学问。”

    此时知县府上的奴仆已迎了过来，招呼完却发现自家少爷眼里只有朱浩，对其他人根本就不理会。

    朱浩跟着一名王府护卫走出王府东门。

    其实朱浩自己也这么认为。

    或许是京公子感觉到自己跟朱浩学识上的差距，如果对方比自己年长很多，或许还没有那么大的挫折感，可问题是朱浩年岁跟他相仿，见识却远超，第一场写字比他快，书法还得到称赞，第二场回答居然全部正确，到第三场辩论更是独领风骚。

    袁宗皋摇头，“鄙人问过招选伴读的长史司官员，得知此子乃锦衣卫朱千户家的孩子……”

    此时最难堪的，要数刚才一句话都没说的考生。

    “有事吗？”朱浩驻足询问。

    朱浩没再跟京公子废话，笑着拱手与京公子作别，然后在于三陪同下离开。

    “你先别走。”

    兴王府。

    京公子出列：“学生认为，‘教不严，师之惰’，就算王子犯错，也不能完全怪责于他，老师也有一定责任，‘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因此王子犯法并不能与庶民同罪。”

    至于推荐陆炳，则完全不是以成绩来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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