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
朱浩不得不这么说。
朱浩也抓起钓鱼竿,却只是整理鱼线,试探问:“那位是谁?好像跟兴王府之人交情匪浅啊!”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陆先生说到这里,再次闭上眼,摇头晃脑,状极享受。
相人挺准啊。
“可是……我今天是来随陆先生开蒙,读书识字的……”
唐寅在正德年间是如何的窘迫,谁都清楚。
陆先生没有回答。
“哼!”
“呵呵。”
不出朱浩所预料。
临别前,朱浩有意走到少年身旁,低声道:“我除了喜欢钓鱼,还喜欢抓兔子,偶尔会在王府东街的花鸟市卖,有兴趣你可以来瞧瞧。”
朱浩大声道:“我听说江南有个六如居士,才高八斗,诗画无双……陆先生听说过此人吗?”
这样一个中晚年穷困潦倒的落魄书生,靠书画赚点钱,浑浑噩噩勉强度日,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这位陆先生跟王府教习有来往,说明很有本事,这样吧,仲叔去打探一下,弄清楚他的落脚地,备一份厚礼送去……”
陆先生头也不回,抛下一句话:“各回各家……你且先回去吧。”
陆先生身上的神秘感又增加几分,但见他为人处世的态度,倒不像狂放不羁之辈,看样子深谙名利场上的规矩。
一个成名已久的大儒,听到一个七岁尚未正式开蒙的稚子,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话,会作何感想?
朱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
请后半辈子全靠朋友接济才能过活的唐伯虎来当自己的老师,一看就很不靠谱。
……
朱娘闻言蹙眉:“你这孩子,真是的……跟着先生出去一趟,居然不看看他住在哪里?”
没直接啐你一脸唾沫,算客气的。
陆先生迈出去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
“就算你真是唐寅,还能帮到我不成?”
中间朱浩几次想挑起话头,想打探陆先生的真实身份,都没有得到回应。
朱浩的问题,语带双关,听似问询陆先生功名情况,其实他主要是观察陆先生的反应。
“兴王府幕宾都对陆先生这般敬重,看来陆先生应是当世名人……却不知真正身份为何?”
“不行!不交,以后就别来卖了!”
这次陆先生再未停留,径直离开。
免得被朱娘当成是他把陆先生给气走,毕竟朱浩之前没给陆先生好脸色。
少年轻哼一声,头侧到一旁,看不出其对兔子是否感兴趣。
显然李姨娘在这件事上没那么执着,更务实一些,反而朱娘有点主次不分。
朱浩试探地问道:“看样子,那位公言先生别有所图?”
李姨娘近前道:“若人家实在不愿教的话,夫人还是别勉强了,不如给浩少爷找个正经的先生要紧。”
朱浩追问一句:“那就是说跟陆先生你一样喽?”
“走了也好。”
好像连自家晒盐之事都不那么重要了。
……
朱浩终于不用再被什么莫名其妙而来的先生桎梏。
朱浩不想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陆先生笑着摇摇头:“我从何而知?”
陆先生对“举人”这个身份极为抵触。
历史上对他的评价高,主要是因为他人生经历丰富,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所谓的姜太公钓鱼,难道钓的不是兴王府出来的这一老一少?
朱浩回到家。
挺会做生意啊。
朱浩道:“你说他是兴王府教习,那……那个跟我年岁相当的孩子,不会是兴王世子吧?”
操纵舆论走向,正是朱浩擅长的。
随即他便遇到麻烦。
脚步迈开。
明朝书画名家众多,能跟唐寅媲美者不在少数,只是因为唐寅遭遇非常奇葩,堂堂南直隶解元几乎是稳中进士的,结果却遭遇科场舞弊案,会试名落孙山不说,还被朝廷贬斥为小吏,勒令一生不得为官,其后人生起起伏伏,既有修筑桃花庵别业的壮举,也有宁王府装疯卖傻侥幸逃脱的不堪,其游荡于江湖,埋没于书画,作品终成传世珍品。
朱娘白了儿子一眼,不再跟小孩子贫嘴,赶紧安排去找仲叔打听陆先生住所。
“你懂?”
因为少年问陆先生的话,颇有机锋,说明此子从隋公言那儿得到了他身份的一些讯息。
等人走后,朱浩收回目光,发现陆先生已淡然坐回河边,捡起丢在地上的鱼竿,继续优哉游哉垂钓。
所以还是问人在何处比较稳妥。
不出意外。
老少二人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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