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苏熙贵。
看到朱嘉氏灰头土脸从米铺离开,那人已笑得合不拢嘴。
……
“哈哈哈,有意思,可真有意思。”
侍立一旁的账房不解问道:“东家,咱拆借钱给那母子,就是为了看这一家子狗咬狗?”
“东家,黄藩台来信,让您赶紧回省城。”来人气喘吁吁道。
“随便找人应付就行,该给的盐一斤都不能少,交盐时把账目厘清,场面事不能做亏。”
“分明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啊!”
朱万简不屑道:“难道交给家里经营,赚不回这银子还是怎的?就显得你有能耐?”
刘管家不相信朱娘能拿出四十四两银子。
朱娘瞠目:“刘管家,你连我准备的银子都没看过,开口就说银子成色不好?”
朱嘉氏要收回宅子,几次出手不得,这回干脆剑走偏锋,威胁儿媳不得,威胁你们这群升斗小民还不行么?
“折九!没商量。”
仲叔得过朱浩提点,早有心理准备,腰一扭直接避开,随后把银袋送到朱娘手里。
但称重后,一点问题都没有。
“什么?”
苏熙贵好戏看完,正要离开。
朱嘉氏此时脸色漆黑,眼神简直要杀人。
朱娘打开黑色的布袋,露出里面的银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挺直腰板道:“娘,钱够了。”
街坊们义愤填膺,纷纷替朱娘不值。
“钱串子,这里有你什么事?你是觉得朱娘做生意比你实诚,比不过人家,出来捣乱是吧?”
围观群众又是一片哗然。
来人道:“黄藩台捎来话,江赣和湖广等处,盗乱频出,似有严密的组织,专门抢夺来往商队,死伤人命之恶性案件不时发生。”
“哇,还有这种人?”
账房被骂,有些不甘心:“东家就不怕那母子把这种手段用在咱身上?”
此时米铺斜对面茶肆二楼,有人正兴致盎然地打量眼前发生的一幕。
朱万简嚷嚷道:“关你们什么事?让开,不要耽误老子办正事!”
朱嘉氏人狠话不多,目光仿佛择人而噬。
“你们听好了,老身夫君乃实职锦衣卫千户,家风严谨,今日在此教导后辈不成,其非要抛头露面败坏门楣,老身管教不严也无从制止。”
你是欺负围观群众没长眼睛?
围观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随即一群人浩浩荡荡远去。
仲叔当着众人的面,对朱娘道:“三夫人,欠债收回来了。”
“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账房释然点头:“东家说的是,若真还不起,我们收取田宅谁也说不了什么。”
苏熙贵点点头:“若所料不差,或跟赣地不太平有关……好吧,我这就走,回武昌府看看到底发生何事。”
朱嘉氏脸色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瞪了朱娘一眼,“老三家的,为娘让你回朱家,是为你今后考虑,就算你男人没了,不能相夫也可教子,作为节妇你为何一定要出来抛头露面,折辱我朱家门楣?我朱家乃锦衣卫世家,容不得门风有污。”
朱嘉氏摇摇头,不再跟“固执”的儿媳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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