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官府办案

    “交货了，交货了！”

    他不明白为何锦衣卫朱家不留在南北两京，而是选择在湖广这种犄角旮旯落户，随即他想到兴王府，有所明悟，但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去。

    ……

    朱万简晒然一笑：“申县令，我朱家乃锦衣卫世家，家父为锦衣卫千户，家兄北镇抚司副千户，我朱家更是当今陛下亲近之人，你帮忙的话绝不会亏待你。况且此番乃是去查一桩私盐案，涉及银钱巨万，若是能查清楚，既能填满荷包，更可前途锦绣。”

    官？

    县丞是长寿县土生土长的老行尊，闻言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官盐少有这么交易的。”

    之前朱万简上门举报自家弟妹，意图谋夺忠臣义士遗孤产业，申理虽派出衙差协助，心里却很腻歪……对于他这样进士出身的地方主官来说，官声比什么都重要。虽然闹剧最终匆匆收场，但他一直心怀芥蒂。

    朱万简笑道：“案子并非锦衣卫查出来的，线报说有商家要从私盐贩子手里大笔进购私盐，就问你敢不敢管？”

    话音刚落下，马蹄声传来，巡检司派来十余骑，冲杀在前，衙差和兵丁随之一拥而上，将正在交易的两方全部拿下。

    申理不是傻子。

    还有脸自吹自擂？

    申理乃正德六年进士。

    朱娘带着仲叔、于三和狗子一帮人去购盐，李姨娘正和女儿一起做饭，朱浩坐在中院东厢的书桌前，就着油灯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城中朱家米铺，门板早早就隔上。

    朱娘带着十几个人，正在长寿城东南方十五里处的树林外，等着跟卖盐的人接头。

    申理见到朱万简，顿觉头疼。

    “朱二爷，这查缉私盐不归锦衣卫管吧？”

    一看就是个锱铢必较精于算计的生意人。

    因初来乍到，黄瓒需要维持官声，一再提醒自己的小舅子卖盐时尽量保持低调，免得招惹来御史言官，落人话柄。

    大明盐政从弘治五年改“粮开中法”为“折色法”后，国库一度充盈，但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盐政混乱。

    朱浩收起笑容，轻叹：“要说一点事都没有，言之过早，但总的来说风险与机遇并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咱进盐的渠道应该能保证。”

    不过在得知朱万简的情报来源后释然了。

    一般进士出身，要么留京观政六部，观政期满放个京官，要么放监察御史到地方历练几年，仕途锦绣，毕竟大明三年才出三百个进士，就算同进士出身，那也是官场的香饽饽。

    之前通过中间人，朱娘知道对方姓苏名熙贵，掌握着一个庞大的商业集团，故尊称苏东主。

    申理点了点头，心里却琢磨开了，这是个什么家庭，一再出卖家人？

    地方官若是能查获数量巨大的私盐，的确可以大幅提升政绩。

    ……

    李姨娘整个人都懵了。

    “回县令，朱家三夫人的确带着一批人出城，赶往州城东南方十五里处，那里有一长长车队，车上堆放大量盐袋，问过城里盐行，都说不是自己的货，而且这些人躲在树林里，行迹鬼祟，似真是私盐贩子……”

    “爷，咱让官府的人给围上了！”

    申理郑重地问一边的县丞：“看这架势，应该不会有错吧？”

    朱家人进县衙不用投递拜帖，跟门房打了个招呼，就可以直接去侧院厢房等候，不多时长寿县知县申理来见。

    “缴械不杀，顽抗者格杀勿论！”

    申理谨慎地问道：“可调查清楚了，那伙人真是私盐贩子？”

    他不觉得有好事对方会便宜自己。

    或许是想起有些话不该在外人面前说出，朱万简勉强挤出个笑容：“让她受些惩戒，以后回到家里也能安分些，舍弟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他的女人出来抛头露面。”

    李姨娘听了朱浩的话，悚然一惊：“那少爷你还不赶紧把夫人叫回来？”

    怪就怪申理乃陕西平凉府人士。

    ……

    “要么怎说姜是老的辣，老太太真是个人精啊。”

    伸手不见五指。

    一马当先过来个三十岁上下，穿着身员外服的男子，没跟朱娘碰面，嘴上就抱怨开了：“一次才买二十引盐，还要弃水路送到这儿，车轴耗损谁来承担？”

    见一帮手下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苏熙贵挑了挑眉毛：“莫不是有贼寇冒充官府行凶？”

    随即不远处传来喊杀声。

    朱婷凑了过来，瞪大眼萌萌地问道：“哥，什么叫布政使？”

    衙差调查回的消息似乎印证了朱万简的说法。

    朱浩把手里的毛笔放下，笑道：“当然……不会顺利，如果所料不差，朱家人会带着官差，把娘和卖盐的一网打尽。”

    要死不死大太监刘瑾也是陕西人，正德五年刘瑾倒台后，这些年朝廷取中的陕西籍进士就倒了大霉，没一个有好出路。申理作为同进士，足足等了两年才放了安陆州长寿县这个附郭县的知县之职。

    “竟是三夫人自己承认？她……这可是知法犯法，朱二爷，您又要大义灭亲？”申理诧异地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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