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但是依着江山对她的了解,他知道此刻她这副笑容是装出来的——她脸上笑得越开心,说明心里的不快就越浓烈。
兴许因为心虚,江山一直没有出声。
临睡前,她把QQ签名改了一下:
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人声纷杂脚步繁沓,同学们都簇拥在一起挤着赶着往教室外面走,并没有谁来得及注意到在这一刻、在教室一隅,有个男生突然坏坏地挡住了一个女生。他把她挤在墙角,让她进退不得。
从什么时候起,他在她面前已经开始带着面具做人了?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最真实的那面只展露给另外一个女孩?
卓燕觉得自打那次半夜生病以后,吴双对自己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淡。
他们说起话来、开起玩笑,通通都肆无忌惮。
她咬着嘴唇望向吴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山一副满不在乎的调调,甩甩头,又扶了扶眼镜,然后突然一伸胳膊把卓燕挡在墙壁与自己之间。
卓燕看着他嘻嘻笑起来,“瞧瞧!年纪也不小了,四五个你自己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多岁了,脾气说来就来,啧啧!热血青年啊,火力忒旺,一句话就差点点着!”她奚落完江山,又大大咧咧的抬手拍拍他肩膀,“不过还好,你还算讲兄弟义气,没有重色轻友!但是话又说回来,这要换成是我嘛,我觉得我肯定希望我男朋友是重色轻友的!唉唉,怎么办,好纠结……”说着说着,她就把自己绕进问题里去了。
趁着江山分神往后看时,她奋力扯出自己手臂,逃命似的向一旁猛窜一大步,和某人拉开距离。
所以卓燕,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去怨恨谁。
谁叫她不知不觉中已经深深爱上这个在她面前总是带着面具的男孩子!
来不及了,不管究竟谁爱的是谁,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已经把心沦陷给他了。
然后对着站在门口的人再次强迫自己一定要挤出自然的、镇定的、光明正大的笑容,“嗨,双……吴双,你来啦……”面对对方凉丝丝的眼神,以前的亲密昵称此刻一下哽在喉咙里,让她怎么也叫不出口。
周遭一下变得极其安静。
江山收起刚刚那副似真似假的调戏模样,一边跳脚闪躲一边指着卓燕恶声恶气地叫:“卓文静,你够了啊!踢两下完了,别没完没了!当心惹急了我可还手!”
江山看着卓燕,偏不松手,不怀好意地笑着问:“文静,你怎么了?怎么脸揪得像个包子似的,这么痛苦?是让谁踩到你的小尾巴了吗?嗯?”
她又在“以刺猬之名”了,唉……
每走几步,她便挣一挣,却怎样都挣不脱;她每一挣动,他便愈发握得紧了,脚步也同时迈得愈急愈大。
直到听吴双说了这样一番话,他不由皱起眉心。
吴双看着卓燕,笑得别有深意,话中有话地说:“不好意思燕子,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他回来再让他和你接着聊啊!”
他的声音越到后来越有一股旖旎暧昧的味道。卓燕觉得自己的后背在嗖嗖地冒着凉风。
越想,心不禁越痛。
江山忽然伸手撑在墙壁上,挡住卓燕。
江山觉得再说下去情况会变糟,赶紧打断吴双说:“人少省着挤得慌,走吧,我们这就去书店!”
卓燕带着一脸天塌表情的望望江山身后。
卓燕究竟是女孩子、脸皮薄,听江山不停地说这些没羞没臊的玩笑话,她已经彻底招架不住。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吴双笑得无限温婉,柔声细语地慢慢说着:“没事儿,聊一聊挺好的!他啊,和我在一起一星期也没有和你在一起十分钟说的话多!没事儿,让他和你多聊一聊真的挺好的,不然时间长了我都担心他在我这里会憋坏了!”
它团得好好的正犯懒,莫名其妙就被她扯起来……
它只是一只刺猬,它哪知道什么是孤独寂寞不开心……
再睁开时,她强挤出一抹笑,对着江山身后“嗨”了一声。
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大家一起从家乡懵懵懂懂走进大学校园,最初时在陌生环境里的那份无助感,全靠着彼此之间的鼓励和打气才得以尽快消融。
这样的情景,不知道已经偷偷幻想过多少次;今天他终于能够真真实实地握住她手腕——他怎么舍得这么轻易就放开她呢?
这一刻她真是恨不能让自己直接昏死过去。
听完这番话,卓燕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煞白。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心里究竟是愧疚还是害臊、是窘迫还是怨怪。
他拉起吴双的胳膊抬脚就向外走,一面走一面忍不住有些埋怨似的咕哝一声,“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哪天也没见你说过这么多话,就今天居然也跟着胡说八道上了……”
卓燕恨不能撕烂他那张跑火车的大贫嘴。
卓燕一听不由踹得更加使劲起来,“哈,你还来能耐了!还想跟我动手呢?!我就踢、就踹、就没完没了了!求你一定要急一个给姐长长见识,一定要给个机会让我学习学习班长动手打同班女同学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