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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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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眼里,性质严重到就和毁她清白一样严重是不是?如果你今天说是,那么我无话可说,她接下来的人生,我负责。”

    “啊……”

    几位年长者眼睁睁地看着他率性妄为,出声想留住他,依然未果。尹谦人抬手拦截,态度不明:“不好意思,各位请回。”

    电梯到了,邵其轩走进去,转身一看,却见唐易一点要进来的意思都没有。

    话正说着,一束灯光忽然打了过来。唐劲抬手遮了遮眼睛,望过去,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世爵缓缓驶入了视线范围。唐劲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侧身。他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唐家,易少。”

    邵其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不是以宁喜欢做的点心吗?”

    见过一个纪以宁,从此世间女子对他而言再无深意。

    他发动引擎离开,黑色世爵如流水般滑入了夜色,将所有的俗事隔绝于外。

    “纪以宁小姐的心意,不收下,他舍得吗?”简捷似笑非笑,倾身上前,压低了声音,“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仅不会说,还会不准邵其轩说,对不对?我记得你以前一碰牛奶就过敏长红疹,怎么,最后请邵其轩过来每天帮忙吃点心?”

    唐劲靠站在车门前,没有进屋。独自一人站着,手里端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喝着,在庭院橘黄色灯光的照映下,拖出一个长长的暗影。

    “什么?”

    “谦人。”

    他的一句“我会记得”,就让她的委屈与惊慌全体不见了。

    “没有预约,”纪以宁解释,“我不是来看病的,我过来送他一份礼物。”

    简捷看着他:“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你猜是什么?受梁家迫害而家破人亡的人里,竟然包括了当年的纪家。纪家的独生女,曾经也因此而被强迫送入风尘之地。是她一身清透的好才情,得到了夜店老板的怜惜,才得以保全清白,以劳役抵偿。而这位隶属梁家势力内的夜店老板,也是唯一一个得以存活的梁家人。我记得很清楚,梁家被灭口的那天,正是你母亲的忌日。”

    “唐劲。”

    她自言自语,问了下去:“当年你对我说,女孩子身上有伤,始终不好。唐易,那个时候,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真正的关心在里面?”

    “不错,”唐易一笑,有股暧昧的腥气,“生活滋润。”

    唐易没什么表情。

    走出餐厅,天色已暗。

    唐易终于出声,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当年我救了她一次,所以她接下来的人生,我都必须负责了是吗。”

    她将它放入他的衬衫下,声音很温柔,“现在我放心了,有它陪着你,不枉我送你一场。”

    她没什么情绪起伏,这是一个人对自己失望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的状态。

    “她不见了。”

    难怪那一天,他会出现在山林里,因那里有他长眠的母亲;也难怪那一天,他会有那样难得一见的温情,因他尚未从亲情中抽身。

    追杀她的人站在一旁叫嚣:“把这个女人交出来!上面交代了,她看见了我们赌场的秘密,一定要解决她!”

    神父笑一笑,给出评价:“这是个好女孩。”

    唐易转身,非但没进电梯,反而走到了一个垃圾桶旁边。

    “啊,”她抓了抓脑袋,把本来就凌乱的长发弄得更像个小鸟窝,“不好意思啊,这次又麻烦你了。”

    和唐劲相反,唐易全然不焦虑,单手摔上车门,也不说话,踱着步子慢吞吞地走过去,存心让人心急。

    “纪以宁不见了,”他有些恨意,太晚了,“我没猜错的话,她不止对我说了谎,还找了人替她圆谎。”

    唐劲按下车钥匙开车门,经过唐易身边的时候,冷不防被人抓住了右手。

    唐易笑笑,收回手,不玩了:“说吧,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

    “她刚才来过这里。”

    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等电梯。

    她看着他,发不出声音。

    两个世界的人,若非他始终不放手,她根本碰不到他。纪以宁抿一抿唇,惊慌起来。等了好久,电话终于被人接了起来。

    她呆了一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要出去?”

    来人大怒,刚要动手,只见台阶下站着的一群人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枪。只要台阶上的男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动手,此种阵势,见一次就让人明白了。这个男人,若非常年掌握生杀,断然做不到如此。

    唐易“啪”的一声合上手里正在翻看的文件,将其甩在一旁,任它散落一地。他忽然站了起来,直直朝她走去,当她抬眼看见他近身,发现双手已被他反绑住,他毫不理会她身上还有伤,扣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禁锢在了吧台边。

    助理把早餐车推出去,换成了中式餐饮,将牛奶换成了几杯清水。

    上天眷顾,终究让她遇到了唐易。

    唐易没有任何动作,连表情都没有。

    “尽挑今天这种日子,你还真是会给我惹麻烦。”

    屋内气氛不算太好,简捷刚刚对着唐易拍完桌子,听到助理进来的声音,这才规矩了点。转眼看到早餐车上的东西,随口对小方道:“不用了,谢谢。”

    男人敛了下神,收起眼中过于浓重的暴戾,抬手熄了引擎,打开车门,缓缓下了车。

    “Envy?”

    温言软语,演绎杀性。他将本性释放,放任了一场作恶:“差一点点,我最重要的以宁就毁在他们手上。所以,那些碰过她的人,我一个也不想留。”

    “……”

    清晨,时间尚早,邵其轩的助理方小姐推了早餐车来,敲门进屋。

    他看着唐易,问:“你真的,不再管她了?”

    她点点头,态度坦然。

    “……”

    倒是另一些人,着实替他吃了不少,比如邵其轩。

    一个人最绝望的事就在于,连自己都把自己否定掉。

    半晌,简捷一笑:“不要和唐家扯上关系?那你当年不要救我不就行了。”

    “不然呢?”他摸了摸她的脸,“你以为我会去哪里?”

    “你回家。”

    “以宁,你是个好女孩。”

    掀开床被,纪以宁靠坐在床头,拿了他的书来看。厚厚一本《国际法》,一个字迹或者记号都没有,崭新一如无人阅读。若非某次她无意间见到唐易和人在书房对谈,看见他动怒,随手拿过桌上的这部书砸过去,甩出一句:“一百一十三页第二条,白纸黑字看不懂是不是?”恐怕她至今都不知道,原来他是高手。

    唐易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不出意外地听见了一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从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面对面都难以讲出很多话,遑论是在电话里。这样一个纪以宁,也只有唐易那样真正好情怀的男人才能懂。

    酒精,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一喝酒,什么混账话都敢说了……

    辗转反复,耳鬓厮磨。

    纪以宁用了一点时间,做了一份精致的点心。不是为唐易,而是为了邵其轩。

    “好,”简捷微微一笑,得今日结局,她无悔,“你够爽快,我喜欢,也懂了。”

    纪以宁知趣地回避,对他道:“我在车里等你。”

    这股清甜的气息一路陪伴纪以宁走进一座教堂。她很熟悉这里。多年前,在她尚未遇见唐易时,这里曾是她的倾诉之地,承受了她生命中所有的不可承受之轻。

    一顿早餐,就在和管家的聊天中愉快地结束了。

    邵其轩举手投降:“OK,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啊。”

    邵其轩昏天黑地睡了一上午,临近中午,被唐易一个电话吵醒。他驱车来到医院,给简捷做了复查,说了句“她没有大碍”,唐易起身离开。

    但唐家的人显然不这么想,唐易说什么就是什么,唐易说拆了这垃圾桶就一定要拆。不仅拆这个,办事效率一流的尹谦人还深度解读了唐易的话,以防万一,把这层楼的垃圾桶全拆了,惊得邵其轩仿佛看见了一群神经病。

    走了几步,几个人影冷不防出现,神色透着焦急。

    邵医生点点头,后知后觉:“那她岂不就看见了你跟简捷……”他说不下去了,这事严重了。

    “易少,简小姐,”小方垂手恭声道,“这是为两位准备的早餐,请慢用。”

    纪以宁静立仰视教堂里的一副壁画。画中,一个皮肤白皙的裸女,深目长睫,半身倾陷于沼泽地,上身被藤条与毒蛇缠绕。整个画面的基调都是深青色,只有裸女的身体是彻骨的白,明暗对比,存心叫人心慌。

    纪以宁看了一会儿电话屏幕,按下了关机键。

    是了,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她需要一点时间,想一些事。

    天气微凉,有雾,晨雾化了水,落在路旁的树叶上,干净清透。

    唐易拉开车门,看见纪以宁正搓着手取暖。

    “我叫你回家,”唐易按下车钥匙,打开车门,“就这一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再救她这一次。”

    纪以宁愣了下。

    “怎么会,”管家是唐家的老人了,对唐易,摸透了七分,笑着告诉她,“他一定更想念您。”

    不仅遇到了唐易,还认识了他身边那么多的朋友。他们喜欢她,真心待她,就像云开日出,让她浓雾般的人生从此见了天日。

    “公司,”他言简意赅,声音很稳,“我有点事,今晚不回去了。失约了你的生日,我会记得。”

    “我能回去吗?”她问自己,“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呢。”

    男人没有回答。

    她不这么说还好,说了,唐劲更惭愧了。

    “……”

    “……”

    他一把捏起她的下颌,捏得她生疼,她看见他眼底有明显的怒意。

    他的警觉性全部醒了,重新拨下一个号码,电话那边,一个公事化的声音立刻响起:“您好,这里是TimeCity美术馆。”

    唐家、权势、责任,哪一个都黑色压城,哪一个都充满危险。可是她从未见过唐易焦虑。怎么会不焦虑呢?行走在修罗场,一念之间定生死,他哪里来的天分,竟学会了不焦虑。命里的权势,他接受,逆来的责任,他顺受,是这样的决绝勇气,才当得起唐家上下三千人称一句“易少”。

    他敢、他可以、他舍得。

    纪以宁点点头,没有过问,把期待留下来:“也就是说,今晚你会陪我?”

    “纪以宁,”他替她舍不得,“不要一次次地给我机会,对你过分。”

    穿着白色医生服的邵其轩从病房内走出来,听到刚才的电话声,忍不住腹诽:“在公司,嗯?苏小猫那样的人怎么骗都不会有负罪感,但是纪以宁呢,一般人还真是舍不得骗她。”

    唐劲说过的,如果不是高手,凭他那种身份,怎么玩得下去。

    她直直盯着他:“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

    纪以宁看着壁画,静静流泪。

    “你怎么知道?”

    唐易的耐性一点点消失:“我知道她本性不坏,所以这几年来我救过她太多次。所以呢,我应该这么继续下去?对,我可以保护她一辈子,可是理由呢?这么做,对以宁公平吗?你想过如果以宁知道这些事,会是什么心情?”

    唐易放开她,直起身体,一笑。

    小方还在试用期,生怕被开除:“是不合简小姐的口味吗?”

    “是啊。白天你忙,没有来,本来想早一点告诉你的。”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她一身伤痕,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他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就在她的愣怔中,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声音温柔如水:“自己的身体,你自己都不懂得保护,别人再怎么救你也没有用。”

    唐易抵住她的额头,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唐易忽然问:“这里面有什么?”

    纪以宁握着电话,如释重负,又有了见他的紧张。这一段感情,她陷得深了,终不得解法:“你还好吗?”

    众人一惊。

    他不解,看向身旁的男人:“怎么了?”

    这样一个男人,给了她机会,纪以宁无法说服自己不参与他的人生。于是她开始看他所看的书,她相信这种力量可以支撑她跟上他的节奏。

    纪以宁愣怔,几乎是本能地脱口问了一句:“被人……送到这里?”

    “呵……”

    唐易单手搭在车门上,正要坐上车,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顿了顿,转身朝唐劲扫了一眼,语气冷了三分。

    唐劲尴尬:“当然不是。”

    唐易,原来,他就是唐易。

    “所以,你很生气?”

    拉开窗帘,天刚蒙蒙亮,是她有心事,连睡眠也变得这样少。看了一眼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他果然还没有回来。纪以宁的嘴角悄然弯下去。一个轻微的动作,便是她失落的证据。

    “那个,”唐劲平日的好口才到了这会儿竟使不出半分,“唐易他……”

    彼时唐易,曾在她生日的夜晚,温柔陪她一整夜。他甚至会陪她玩拼图,半躺在她身边,看她一块一块把大幅的图画拼起来。当她拼错的时候,他也不帮忙,盯着她不放,不怀好意地笑。她红了脸,道一句“我不玩了”,他不准,偏要来帮她。他也不说话,不紧不慢地握着她的手,用无声的动作拿起每一块拼图,落在每一个位置上。两个人,一种动作,她听得见他贴在她背后的心跳,微微抬头,就能吻到他。她不敌这等调情,想收回手,却不得他放手,不仅不放手,连腰都被他一把抱住,这才叫一体同心。拼完一幅图,她如释重负,对他说谢谢,却不料他顺势将她压下,用牙齿咬开她的衣裙拉链,对她讲:“我收费很贵。”

    唐劲有点被惊到,终于懂了唐易方才在踌躇什么:“今天是你生日吗?”

    纪以宁点点头:“是啊,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本该有一个很美的人生。可惜,她从十七岁那年开始,爱上了一个男人。”

    神父有丝了然:“那个男人不爱他,对不对?”

    唐易阴晴不定地扫了她一眼:“你说够了没有。”

    神父有点惊讶:“那些习惯,连他太太都不知道?”

    唐易挑了个眼风,盯她一眼,又厉又艳。

    走廊尽头的垃圾桶里多了一份精致的点心。

    邵其轩刚想骂人,转身看见唐易已经沉了脸色。邵其轩一下子住了嘴。唐易的脸色很难看,他知道出事了。

    “你不想管我可以不管啊。”

    “怎么会,”简捷一个杂食动物,不存在这种问题。她指指一旁的男人,“是不合这位少爷的口味。”

    “她身上的伤不少,都是皮外伤,受点痛是一定的。”想起这一晚处理的那些伤口,邵其轩医者心肠,到底不忍心,“我这辈子见过的既能惹事又会保护自己的女孩子啊,大概真的只有唐劲家那位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溜,溜不掉就骗,反正怎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小猫真是太经典了啊,简捷跟她完全不能比。”

    唐易的短信回得很快:“好,有事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一路平稳地驶回家中,刚驶入庭院,两人就看见了一旁停着的另一辆车。车前独一无二的金色女神标志在庭院的长灯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台阶下站着的尹谦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言简意赅,四个字。

    望向她受伤的眼,唐劲告诉她真相:“知道那一天,唐易为什么会救你吗?因为那一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不喜欢在他母亲的忌日当天见血,所以他才会救你。记得吗?他救你的时候,只叫他们滚,没有下杀手,也是因为那一天,他不见血光。”

    唐易扫他一眼:“你已经退出唐家了,惹上这种事,再被人盯上,以后怎么办?”

    竟然……是她。

    简捷本就不是一个习惯深睡的人,药力一过,警觉性就都回来了。她睁开眼,撑起左手坐起来,一用力,手腕处的伤口硬生生地被撕开,生疼的滋味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到底不是柔弱的人,这种事对她并不陌生,缓了一会儿,独自撑了过去。她翻身下床,找到医药箱,自己动手重新包扎好伤口。

    他关上车门,拉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怎么这么冷?”

    纪以宁脚步轻快,来到邵其轩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垃圾啊。”这什么鬼问题,垃圾桶里除了垃圾还能有什么。

    “你知道的,简捷她不是什么坏人。”唐劲淡淡地对他道,“这个家伙,抓人、打架,再受伤再流血也不会当回事,好像她的命不是她自己的。对犯了法的人总是叫嚣‘死也不会放过你!’,然后呢,然后每一次当她知道有被告家人被无辜牵涉、受难潦倒时,又会偷偷跑回去帮忙,都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纪以宁俯下身,摸了摸那冰冷的半边,小声控诉:“坏人。”

    唐易没有动,对助理说了声“你先出去”,男人以视线攫住简捷,开门见山。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熟悉万分:“这么晚还没睡?”

    “不管你,嗯?”

    纪以宁有些不忍。

    简捷深吸一口气。

    客厅里,一个男性声音突兀地响起。暗夜里,音质更显清冷,透着凉薄的底色。

    方小姐非常惊讶:“不会啊,前一阵子,纪以宁小姐每次来,都会给他带点心,我没见易少拒绝过。”那些点心,里面的牛奶含量可不低……

    打给他干什么呢,打给他又能说什么呢?

    “纪以宁,”他似有笑意,“你在想我吗?”

    “不关你事。”

    “你再敢说下去试试看。”

    神父了然:“可是你今天终于发现,你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对,”纪以宁坐下,准备用餐,“外面空气真好,舍不得多睡。”

    唐易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了。

    “纪以宁,把她给我找出来。”

    她以一个检察官的嗅觉,也以一个女人的直觉道:“一夜之间,世间生死一把平,除了你之外,再无人会做。我只是不明白,你的原则是不在母亲的忌日见血,却为了一个纪以宁,破了这原则。为什么?”

    时光流转。

    邵其轩和唐家的关系非比寻常,因为某个只有当事人知道的理由,邵其轩曾对人讲过: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可以令我不反抗,一个是我母亲,还有一个,是唐易,前者是因为养育之恩大过天,后面那一个,是因为,我信他。

    “原罪很可怕。神父,你看亚当,悖逆犯原罪之后,《圣经》再也没有提让人管理世界。至于我,不管旁人如何理解,始终认为,妒也是原罪。女人一旦犯了此条原罪,便会犹如被毒蛇与藤条缠绕,脱身不得。用句俗语说,便是‘落到了神魂颠倒的景况里’。那样太可怕,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纪以宁以后千万不可以犯这样的错,我不喜欢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被他那样宠过,连纪以宁也再不得平静。

    纪以宁歉然,好似愧对了这份信任,转身又看画,声音如水般流淌出来。

    唐易深陷在沙发里,盯她一眼:“调查我?检察官的职业病?”

    唐易只是听,不答,没什么表情,好像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唐劲。”

    “唐易!”对方叫住他,无奈至极,“简捷是一位好检察官,她得罪了人,处境危险。希望你能看在昔日与她的交情上,再帮她这一次。”

    “有预约吗?没有预约,邵医生不见客的。”

    纪以宁没有评价,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隔岸看了这个故事。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尹谦人克制着自己,不动私心,“易少不想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他对她说了谎,他失约了她的生日,他甚至陪在了另一个女人身边。可是当纪以宁看见真相后,却发现,她可以原谅唐易,也可以原谅简捷,她原谅不了的,是她自己。谦人说得对,你了解他吗,你根本不了解。

    “你唐易的事,是我能调查到的吗?”简捷不瞒他,不以为意,“但是,请不要轻视一个女孩子的观察力。女孩子对喜欢的人,会观察他到哪种程度,你不会明白。我十七岁就认识你,到现在已经八年了。八年的时间,是可以了解一个人很多的。”

    唐劲懂了,摊了摊手,表示理解与接受。

    他用一句话,将她医好:“女孩子身上有伤,始终不好。”

    神父听懂了,忍不住抚上她的肩头,柔声安慰:“以宁。”

    唐易没有兴趣听下去,举步欲走。

    “两年前,道上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势力,老大姓梁,靠放高利贷和逼良为娼起家,日渐强势,道上敢公然惹它的人很少。然而一夜之间,这股势力被全数消灭,总部被人一把火焚烧殆尽。没有人查得到一丝半点痕迹,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最后只当是江湖仇杀,不了了之。”

    唐劲一脸无奈,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对着唐易晃了晃:“你以为我想啊?简家的人快把我的手机打爆了。”

    再熟悉不过的车,这是唐劲的车。

    尹谦人神色一紧:“谁?”唐易亲自开口,点名道姓要找一个人,应该是比较严重了。

    邵其轩莫名得很:“进来啊。”

    唐易阴郁地看着她。

    “什么?”

    唐易知道他逃不掉了。

    “没有。”

    “没事,又不是严重的事。”纪以宁见不得他冷下脸的样子,一怒,就生杀心。她转移话题,“刚才那么多人找你,有事吗?”

    隔日,纪以宁起得很早。

    这间私人病房她并不陌生,这些年得人庇护,来这里的次数不算少。这一次,又是他救了她?

    简捷看了看唐易,这人一脸散漫,存心晾着人,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什么?”

    “不是,”她摇摇头,“我原谅他,是因为后来,我听到了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

    “你等一下哦,”纪以宁没有察觉,转身回屋,“我准备了一份蛋糕给小猫,你替我带给她。”

    唐易静静喝完半杯水,放下水杯。

    他盯住她,并不是在开玩笑:“简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无所谓。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很明白,听不听,在你。如果你不听,将来出了事,我不会对你有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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