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瘾发作的的时候,就打孙丽发泄。
隔着烟雾,陈家炳头微微一偏,看向杨静——她跟孙丽,有八分的相似,只是没有孙丽身上那股浅薄。
“……你没再见过我妈?”
然而,孙丽的示弱,却让他这点毛病一点也没发挥出来。他只觉得愤怒,兼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冷言嘲讽几句,打发人走了。
杨静听得一阵阵发凉,手指让她攥得越发用力。
话,他没对杨静讲完。
陈家炳似乎是想抽烟,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口袋,又停住了,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陈总。”
后来,他打听到了孙丽的住处,时不时的会过去一趟,顺道带点儿水果或者零食。
杨静看着他,几分按捺不住的急切:“他……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蓦地起身,太着急以至于踢翻了凳子。
杨静盯着,没接。
那并不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孙丽。
夕阳橙红,空气是半流状的,像是糊了一层腻子。
他当时找出出租房,想去慰问,结果孙丽已经搬走。
杨静面无表情,只将手指捏得骨节发白。
她也赶紧站起身,“陈……炳哥……”
杨静攥紧了手指,认真听着,“后来呢?”
晨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照在她脸上,清丽的脸颊素净洁白,显出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淡。
杨静身体松弛下来,垂头,微咬着唇。
孙丽只是挣扎了一下,就没动了。
她神情平静,仿佛和平常一样,送走了钱货两讫的客人。
从此,再未踏入扁担巷一步。
到门口,他脚步停了一下,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许久,杨静轻声问:“你说,可以帮我哥。”
“谁料理的后事?”
服务员拿过菜单,陈家炳掏出钱夹买了单,看了看手表,“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吧。”
陈家炳脚步不停, “还有什么事?”
他假装对孙丽脸上颈上不明的淤青瘢痕视而不见,也从不去看晾在屋内,还有点潮湿的床单。
杨静咬了咬唇,“……比我妈下场更惨。”
她攥着名片,心里有种劫后余生的心悸和虚脱感。
杨静怔了一下,“……他救过我,如果没有他,我或许……”
“再见到你妈,是两年以后,”陈家炳比了三根手指,“你三岁。”
片刻,他转头看向街上,一只手插、进裤袋,“你妈是怎么死的?”
“能啊。”
从那眼神里,陈家炳看出来,她是真爱这男人。
忽然,他听见一声断喝:杨静!出去!
他坐在那儿,看着她拿抹布擦桌子,低头的时候,别在耳后的头发垂下来一缕,橙红的夕阳照得她脸颊显出一种别样的温柔,那种腻人的俗艳消失不见了,他仿佛又看到了结婚那天,站在杨正身旁敬酒的那个女人。
又一次,他吃完饭,却没有立即就走。
陈家炳没说话,抬头往天上看了看。
“你……为什么帮我?”
杨静面皮顿时涨红。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陈家炳的思绪。
孙丽已经起来了,正一件一件地捡地上散落的衣服。
杨静神情一呆。
一股热血往上涌,他涨得面色通红,却偏偏说不出一个字。
陈家炳动作一顿,目光微微看向窗外,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半晌,才说:“我认识你爸。”
关于她父亲的事,她问过孙丽很多遍,可孙丽从来不说。要是碰到孙丽不高兴的时候,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是一顿打。所以到后来,她也就不敢问了。
她跟其他人一样,见面客客气气地喊他一声炳哥,问他能不能在他的地盘上工作。
他“嗯”了一声,嗓子有点哑。
“或许什么?”
陈家炳把烟扔进茶杯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张名片,递给杨静,“明天八点,到这上面写的地址。”
她性格浮浅,听见一点什么好笑的,就咯咯咯笑个不停,半个身子歪靠在杨正身上,薄纱连衣裙里的那对乳、房,随着她夸张的笑声,也跟着乱颤。
他立即从床上爬起来,飞快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衣服,慌乱穿好,狼狈往外跑。
杨静一惊,还没问陈家炳怎么知道,又听他问:“这人怂得跟你爸一样,你他妈图他什么?”
车开出去很远,陈家炳点了一支烟,把车窗打开,长长地吸了一口,又沉沉地吐出来。
杨静没说话,手指又悄悄地攥紧了。
他不能想象,自己居然会对这样一个肮脏的女人产生欲望,这女人甚至还是他“兄弟”的遗孀。
孙丽听见动静,然而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已从身后将她一把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