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是觉得这表白场景简直离谱,而柳逾白的言辞又让她不服气,所以才没直接答应,然而拒绝又绝非她的本意,只能折中选择“再考虑一下”。
语气毫无置喙余地。
而且,这位圈内最俱话语权的柳总,并不单单是来慰问员工,态度明显是这事儿不仅他要管,亲自管,还得管到底。
前方柳逾白顿了顿,回头看一眼,折返回来,不由分说地将她右手一牵。
她趁机退,再退,边退边说:“我要再考虑一下!”
柳逾白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很自然地半挡在她胸前悬吊的伤臂之前。
睁眼,他已经退开,一手插袋地往前走去。
好在,她伤的是左手臂,不至于用不了筷。但单手到底很多不便,尤其左手臂还悬吊在胸前,遮挡视线不说,还限制她大幅度地弯腰。
小琪将她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从酒店带了过来,正要从中找出她日常穿的凉拖鞋时,莫莉叫她等一下再把东西拿出来,“先把病房换了。”
莫莉心情很微妙,恍如自己捏在手里好几年的潜力股一朝涨停。
刚吃完饭,剧组导演和制片主任过来了。
当然,他没笑,而是绷着脸,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柳逾白简直要被她气笑,不由地凑近一步,伸手将她头抬起来,不许她低头不看他,“是,是我等不及。那么……你要吗?”
梁司月脸都红了,“那时候我又不知道的。”
可这种情况怎么能闭眼。
“才不要!”她自力更生得很。
床边放的是她的帆布鞋,她低头看一眼,脚尖去找了找,脚伸进去靸上,站起身。
柳逾白倒还是客气,笑说病房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出去找个咖啡馆坐下聊。
柳逾白估计自己上辈子欠她,或是前些年对她造得口业太重,才会现在不得不由着她一再地蹬鼻子上脸。
莫莉烧了一壶水,沏了茶,晾在一旁等茶水凉一些。
这一下,近到只差分毫,鼻尖即能碰到一起。
梁司月走得慢,不自觉就落后了几步。
“……你就这样等不及么?”她反将一军。
她不知道,他的呼吸和目光,哪一个更让自己觉得像是罗网里的飞蛾,无处可逃。
他起身,向着梁司月招了招手,让她陪他到走廊去站一会儿。等梁司月走过来,走出门,他反手将病房门带上。
然而,顿了一秒,却只听见一声笑,带起的气流在鼻尖上轻轻拂过。
梁司月睡了一下午,不想继续卧床休息了,便托着手臂,在房间里散步。
他让莫莉留在病房看着梁司月,小琪跟他跑一趟。
“不行吗?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答应吗?”
梁司月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刺得微微眯了一下眼,睁眼即瞧见柳逾白正看着她,脸色不太好。
柳逾白忍俊不禁, 但感觉她真是泫然欲泣,又及时地绷住脸, “那你希望我再说点什么?”
她手指蜷了蜷,没有抽回去,也没有煞风景地提醒他,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柳逾白看她手臂,“还疼吗?”
她的脸颊被两根手指轻轻一捏。
她多聪明的人,一下反应过来,在被呵斥“先别过来”的那段时间里,他俩多半是摊牌了。
“你问我?”她匪夷所思的语气。
随她考虑多久,反正人又跑不掉。
“行,你慢慢考虑。”
“……反正,我就是要再考虑一下。”
“还好,睡一觉好多了。”
莫莉又是一愣,笑出声,“是你会做的事。蛮让人惊讶的……”更惊讶的是,老板这肚量,居然一点不生气?
柳逾白让她点外卖,他跟梁司月就在房间里吃。
他等了又等,她还是不说话, 只得轻咳一声:“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然而,这句话明显取悦了柳逾白,他愉快地笑了一声,大掌在她头顶上揉了一把,问她:“饿不饿?”
他紧盯着她,她目光再怎样闪躲,亦觉得避无可避。
一来,他们是想探望一下梁司月;二来,知道她经纪团队还要一阵才会赶过来处理这事儿,就想打个时间差,先探一探她的口风。
柳逾白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还要考虑?有什么可考虑的?”
“跟这个角色无关,而是……”她依然欲言又止。
柳逾白两步就能将她拽回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承认自己还是有一点小瞧了梁司月。
柳逾白坐了一会儿,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小琪还得帮梁司月洗漱,便准备离开。
新病房十分宽敞,窗明几净,除了病床和独卫,还有一个休息区,放置一组环形沙发和茶桌。除此之外,靠墙还有一个衣柜,一组橱柜,台面上放置烧水壶、微波炉等简易的厨房家电。
月光洒了他半身,照得眉眼冷涧青松一样的好看。
“有点。”
“当然,必须谨慎一点,”她一本正经的辞色,“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
“不是……”梁司月窘然,“我……我们还不是。”
是因为出声方感觉羞赧,也可能灯光让她失去了方才那一股矫情劲儿,突然就不敢再继续挑战他了。
不求气氛要多浪漫,但至少也该是那晚小河边那样的场景呢。
她眼里上一秒还含着要落不落的泪滴,下一秒,一笑便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动人。
她当然没说出口,不然太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梁司月低头看一眼,“还好,一阵一阵的。”
柳逾白迁就她步幅,慢慢吞吞地朝着走廊尽头的窗户走去。
除她以外,其他人谁跟他这么“作”,嫌自己凉得不够快么。
“帮你把床摇起来?”
片刻,进来两个护士,问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好了的话,现在就可以换了。
她这落荒而逃的姿势未免过于搞笑。
“手臂现在还疼吗?”
所以导演夸她入戏快,她一点不惊讶,她是真的在入戏,不过入的是其他的戏。
梁司月有些脸热,“……还好不是,不然太兴师动众,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一旁柳逾白看得乐了,问她:“要不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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