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吃你妹的东西！

p;   “总算醒了，”王茜眼眶一红，“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让我省心呢。”一旁的让揽住王茜的肩膀，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背。

    女人心里一酸，一把将她搂紧怀里，“不会的佳雨，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

    王茜拿手撑住额头，“佳雨，你听我说。其实你已经二十二岁了，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你……”

    女孩儿摇头。

    “什么明星，就是个戏子。”

    办公室里，医生验证了她这个荒谬的猜想。

    女孩儿看了很久，轻声说：“小姨，我饿。”

    王佳雨没有对她已经二十二岁这件事表现出排斥，却也似乎并不乐意接受。多数的时间，她只是沉默，或者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和她十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女孩儿摇头。

    出院之后，她对于“吃”这件事情更加执着，然而她的胃已经受不了这样大分量的食物摄入，常常胀得难受，她有不得不私自采取催吐的方式来缓解这种困境。

    “你知道她平时和哪些人来往比较密切吗？”

    女人抹了抹眼睛，“可是，我们刚刚吃过饭。”

    一个女警察悄悄地问同事：“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只顾着吃了。”

    女孩儿摇头，依然固执地说：“我饿。”

    远远地听见有人在热切而担忧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佳雨！”

    漠然地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十岁的女孩儿推开人群，缓缓走到尸体旁边跪了下来。很快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上前来，伸手将女孩搂紧怀里，捂住她的眼睛，“佳雨，别看了。”

    等女孩儿再醒过来时，就完全忘记了她曾经被关在黑暗的房间了饿了整整一周的事，也忘记了她妈妈是怎么死的。只是依然不停地吃东西，好像只有这件事，才是她生命中至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她有没有跟你说要出去做什么？”

    不得已地，咨询心理医生被提上日程。

    王茜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匆匆地跟让交代一句“你，你帮忙照顾一下”，然后落荒而逃。

    “也有可能是心因性的，我建议你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总之不要给她压力，很大可能她还会再次想起来。”

    王佳雨霍地睁开眼睛，一眼对上了王茜焦急的脸。

    女人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阳台上有声响，她连忙开灯，披衣出去，却见阳台的防盗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住了一个袋子，被寒风吹得哗哗作响。

    而女孩正抱膝坐在防盗网上，一动不动。

    女人吓了一跳，忙将她抱下来，“佳雨，你怎么起来了——穿得这么少。”女人发现女孩四肢冻得冰凉，忙将外套给她披上。

    “听说以前还是个女明星呢。”

    王佳雨吃了三碗才作罢，抚着胃难受地睡下了。

    女孩没有挣扎，任凭女人抱着她，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在她手背上。她手忍不住一缩，低声说：“小姨，我饿。”

    女孩固执地看着她，“我饿。”她眼睛非常黑，如一汪幽潭。稚嫩的声音很轻，却很凉。

    她的同事“嘘”了一声，“她饿了一周了，我们去找她的时候，她家里已经没有一点食物了，而且还停水停单，啧，你没看到那个场景……”

    王佳雨便低下头，继续喝着粥。不久碗就见了底，王佳雨看着保温盒，企盼地说，“小姨，我还要。”

    尸体被火化，下葬那天只有寥寥几个人。

    王佳雨抬眼看着她，眼睛幽深，如一汪潭水，“小姨，段小蒙和黎舒河，是谁？”

    王茜捂了捂嘴，起身又帮王佳雨倒了一碗。

    “十岁。”

    “幼儿园？”王佳雨露出困惑的神情，“可是我已经读五年级了啊。”

    女人的目光顿时沉下来，蹲下身直视女孩儿的眼睛，“佳雨，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吃这么多东西你会消化不了的。”

    好像走了跋涉过很远的山路，又像是穿过了长长的黑暗，腿灌了铅一般，无法再继续往前迈动一步，眼皮也像是被胶水黏住了，怎么睁都睁不开。

    王茜跟让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之后，她感叹道：“其实……忘了黎舒河也没什么不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她开始新的生活吧。”

    “一周前。”

    王茜全身脱力地床边坐下，低声问：“佳雨，你现在几岁？”

    王佳雨迷茫地低头看着自己明显不属于一个十岁的孩子的手，过了片刻陡然瞪大眼睛，“我的手……”

    许久之后，她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渗进了衣服，松开女孩儿一看，才发现她满眼的泪水，正死死地咬着唇无声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