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的选择

    楼袭月应对上我的目光，眼眸漆黑如夜，望不见半丝光芒。

    我涩然一笑。这般让心肺都痛得快撕裂开的感觉，我倒真希望是在演戏。我冲他回答：“我和他……没关系了。”

    楼袭月停下手，默然看着我拉住喜帕的一角慢慢跪了下去。

    双腿虚浮的，整个人有一种空空的感觉。

    我扑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身子忽然一轻，顿时虚开眼清醒了过来。苏莫飞抱着我对上我的视线，笑了笑说：“抱歉，让你在这里睡觉。” 我稍愣后，问他：“天亮了吗？”苏莫飞说：“还没，你躺下再睡一会儿吧。”

    大殿内有人厉声喊道，随之跃出数道人影横剑挡在楼袭月身前。楼袭月恍然未觉，脚步纹丝不乱地往前走，逼得那些人连连后退。

    我走近床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看了苏莫飞的睡颜半晌，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却又僵停在半空不敢去触碰。

    沉默了许久，从上方飘落下一道空茫茫地声音，呓语般的口吻道：“紫嫣你还真说准了。”他说话的语气震得我心中一跳，我蓦然抬起头去，却在这一瞬间，楼袭月的手腕轻抖，割断了缠在幻雪剑上的那张喜帕。

    遣走了那一群闹腾呱噪的师兄弟们，苏莫飞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到我面前，喜难自禁地问我道：“小絮，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我先出去一下。”苏莫飞忽然道。

    “唐絮，你说的是真心话？”楼袭月问，嗓音有些发紧。

    忽然间，“都退下吧。”一把苍老浑厚的声音响起，“莫飞的大喜日子，怎能刀剑相向。”清远说话的语调不高，却清晰送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掌门！不能让这个魔头全身而退！”

    明明知道自己该怎么选，那为何，心底还会觉得痛？

    等苏莫飞换好后，紧接着，又是一阵子沉默。

    他俯身把我放在了床上，我闻到他身上残存的酒气，拉住他的衣袖：“你把衣服换了吧，我备好了。”说着指了指床头矮几上的衣物。苏莫飞道了谢，拿起衣服后再没动作。

    苏莫飞极少饮酒，喜宴上被他的师兄弟们拉住灌了几杯，醉得人事不省。

    不是楼袭月。

    我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抚摸孩子还有些皱巴巴的小脸回他：“你取吧。”

    喜帕的两端绷紧了，丝丝颤动。

    我鼓动着喉咙，一个字都再说不出，只觉得视线里一片猩红，仿佛那张喜帕还盖在我的头上。

    从今以后，陪伴我一生的人，是苏莫飞。

    红绸的碎片，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地面，刺目得好似谁心口滴出的血。

    我将额头磕到地面上，久久没再抬起，扑跪着对他说：“师父若要杀我，徒儿绝不躲开；可是你若要伤害莫飞，徒儿绝不答应。”

    剑如烈光，瞬息便至。

    苏莫飞低头瞧着我俩，略微思索后道：“苏笑。”

    剑刃冷然逼近！

    “怎么了？”话一出口，我突然明白过来，脸上登时有些发烫。如今我和苏莫飞已经是夫妻了，更衣这种亲密的事，自然不用再相互避讳，甚至做妻子的还应该主动帮夫君……

    剔透的剑身和艳丽的红帕纠缠在一起，像一团烈火中包裹着的玄冰，美得炫目。

    我怔怔看着和他十指相扣的手，眼前雾气弥漫。

    我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紧咬着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经过一段日子的调养，苏莫飞的武功如他当初所言恢复得差不多。但是他的双腿却落下了病，每到变天时就会胀痛难耐，我只能抱住他的膝盖帮他揉捏，缓解痛楚。

    在那个漫天大火的噩梦中，最后握住我的那双温暖的手，注定今生，我再也握不到。

    我躺在床上抱着笑笑，抬眸凝望着身前的苏莫飞，只觉得，幸福不过如此。

    “小絮，”楼袭月出声时嗓音依旧平和得如无风的湖面：“你说不放心苏莫飞，为师便让你来亲自确认，没答应你胡闹到这种地步。”

    常与又打量了我半晌，点头：“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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