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夫人

，可不得好好理论一番吗？”

    姜雨出了房间门，看到柳叶还躺在沙发上小憩，谢渊拿了一条毯子披在她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回了书房，关上了门。

    姜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没有资格评价这一段堪称极致的舞蹈。

    这十有八九，是定下了啊。

    柳叶看了眼沙发对面的谢渊，说道：“没关系，我记得过去零碎的一些事，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可以和谢渊分享。”

    “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吗。”

    她拿着小点心进了阅方集团的写字楼大厅，前台的接待见到她，立刻殷勤地给她开了门禁，准备送她去电梯口。

    谢渊将点心盒盖了起来，起身准备放进冰箱里，柳叶靠在沙发边，随口说道：“周末小厉和小雨还要过来，给我做进一步的催眠治疗，你也来吗。”

    “我看谢先生就是玩玩而已，毕竟她这个年纪……”

    柳叶真的很喜欢裘厉，而这种喜欢，仿佛是出于本能，那晚雨夜中看到他冒雨骑车的背影，柳叶的心仿佛被击中了。

    周围出入写字楼的员工们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忙不迭地追到了楼下，在一楼大厅里拦住了柳叶，从后面整个抱住她：“叶子，别离开我。”

    然而，两分钟之后，车门忽然被打开了，柳叶带着怒气，重新坐回了车里。

    她走了。

    “你知道你今天在公司，算社死了吗？”柳叶侧眸望向他：“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小孩一样。”

    “我是叶子。”

    柳叶听到这他句话，更是乐呵了，坐在沙发上傻笑，还用脚丫子去戳谢渊：“我是老板娘？”

    除非那段回忆，她真的不曾经历，否则又怎么会找不出来呢。

    “现在，在这里吗？”

    “如果您还想找回那些记忆，我们可以另约时间再试试。”

    听完这个故事，柳叶无法抑制自己的悲伤和眼泪，在谢渊要牵她手的一瞬间，她推开了他的手。

    裘厉也有些不太甘心，过去他帮人治疗，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姜雨轻轻拉了拉裘厉的衣袖。

    “柳阿姨是几岁起开始学芭蕾的呢？”

    漫长的深吻之后，谢渊问她道：“听说你刚刚和前台几个小姑娘吵起来了。”

    但成熟之后的谢渊，愿意永远宠她当公主，如果她愿意的话。

    这句话让柳叶彻底绷不住了，她愤怒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高跟鞋，直接扣在了谢渊身上。

    从小到大，她将步檀嫣的视频看了不下千百遍，柳叶这段舞……完全就是步檀嫣的风格啊！

    “没关系，小厉如果还想再试试，我们还可以另约时间。”

    他怎么能伤害她！

    他今天……真的疯了。

    周真茹看看周围的同事，脸都胀红了，觉得很丢脸，脾气也跟着上来：“我有没有乱讲，本来就是这样，你才是敢做不敢承认呢。”

    半个小时之后，催眠结束。

    姜雨对谢渊说道：“如果柳阿姨愿意，我们可以请更厉害的心理咨询师帮忙看看。”

    “行吧，那就下周五晚上，小厉你来我家里，小雨也一起来哦，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她眼睛微微泛红：“你是……你是……你是妈妈……”

    柳叶又气又急，抬腿狠狠踩了他一脚：“放开，渣男！”

    她轻轻推开了房门，唤了声：“爸。”

    “你就是夫人。”

    但是除了拼图，更多的信息，她真都想不起来了。

    “我以为你是个成熟的男人。”

    “不在乎。”谢渊紧紧攥着她的手，无论如何都不松开：“我只要你。”

    “叶子，这么好吃的东西，我给我女婿留点，行不，他……就挺喜欢吃这些甜品。”

    谢渊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倒真和少女时别无二致。

    只有这里才稍稍安静一些，没有其他人。

    谢渊放下了相框，浅笑了一下：“爸爸没事。”

    “你喜欢就好。”

    姜雨很自觉地离开了客厅，回了自己的房间，给姜漫依发了一条短信，向她询问柳叶的相关情况，毕竟妈妈和柳叶还比较熟悉。

    柳叶侧过身，捧着他的脸，用力地吻住了他，带了点撕咬的味道，愤恨地说：“可以当阿檀。”

    裘厉探入她的潜意识，得知她曾有过丈夫，还有一个孩子。

    柳叶见谢渊吃了一个之后，就不动了，问道：“怎么不吃了吗？”

    “我知道。”

    姜雨拿来了自己的练舞服，让柳叶换上，然后打开了《天鹅湖》第三幕奥吉莉娅的独舞变奏。

    甚至姜雨扪心自问，在完全没有热身的状态之下，保持这么高水准的动作，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做得到！

    容颜可以改变，习惯也可以改变……但爱人眼中的你，永远不会变。

    “肯定是裘厉那小子学艺不精啦。”

    谢渊紧紧抱着她，将脸迈进了她的颈窝，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一朝爆发，难以收拾。

    “所以，不是同一个人吗？”

    谢渊微微有些惊讶：“小雨，你站在我这边？”

    谢渊伸手格挡，高跟鞋跟在他手臂上扣下一道红痕。

    周真茹气牙痒痒的，还要回嘴，苏h赶紧拉住了她，连声向柳叶道歉：“对不起啊柳小姐，真的万分抱歉，我们以后不会再说任何闲话了，我……我这就带你上楼。”

    姜雨话音未落，裘厉牵起了她的手，故意开玩笑道：“你爸还没把柳阿姨娶进门，就叫妈妈了？”

    步檀嫣喜欢他，喜欢得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就算前几次被他拒之门外，她也厚着脸皮使劲儿追。

    柳叶懒得再跟这帮小姑娘多得唇舌，转身离开了大厅，上楼去了总裁办公室。

    步檀嫣是他此生的挚爱，就算全世界都不认得她了，谢渊也一定认得她。

    单身的小刘助理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正要退下去，柳叶叫住她：“那个叫苏h的小姑娘，她挺好的。”

    他自暴自弃地扔了打火机，有狠狠地用手肘打了方向盘一下。

    何必让我爱上你。

    只要是病患经历过的回忆，不管隐藏得多深，在他的催眠中都能够被探索出来，柳叶这样的情况，他几乎没有遇到过。

    或许正如柳叶所说，应该看心理医生的人，是他才对。

    姜雨没有去书房打扰谢渊，而是径直来到了客厅，柳叶已经慢慢清醒了过来，裘厉将催眠的过程和结果告知了他。

    柳叶见谢渊无论是工作日还是休息日，总是加班。于是周末的下午，便亲手做了他喜欢吃的小点心，给他送了过去。

    谢渊能感觉到，柳叶是真的喜欢他，就像步檀嫣一样，喜欢他的时候，几乎天天找借口往他的店里跑，完全不像那个年代的女孩子，要矜持，喜欢也说不喜欢。

    “我成熟了半生，也失去了半生，当初放开你，我有多后悔。”

    “虽然我的记忆支离破碎，但我也不至于……成为别人的替身。”

    “嗯。”

    柳叶沉默地听完谢渊徐徐讲述的那个故事。

    柳叶说着打开了餐盒，将蛋黄酥递到谢渊面前。

    “嗯。”

    裘厉是看不出什么门道，但是在他看到姜雨目瞪口呆的表情时，也有些泛疑。

    “你说什么都好，只要别离开我，阿檀，不要离开我。”

    谢渊松开了柳叶的手，直到此时，理直才渐渐地重新回来，他不再勉强她：“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想起我的时候，不要那么讨厌我。”

    “我是柳叶。”

    谢渊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他背过身问道：“你还想要记起过去的事吗？”

    他的白衬衣工整地扎在腰间，领口开了几颗，看上去轻松了很多，丝毫不像刚刚开会时那样严肃高冷。

    他摇了摇头：“不失望，我还是坚持我所认定的事，柳叶就是你妈妈。”

    柳叶深深地呼吸着，环顾着周围一帮石化的阅方员工们。

    姜雨索道：“学芭蕾的过程特别艰辛，我或许会忘掉上学念书的事情，但是学芭蕾的过程，就跟烙印一样刻在脑海里，至今我都还记得第一次压腿的时候，老师按着我的腿，弄得我眼泪汪汪呢。”

    “不是因为你是我爸爸，我才帮你。”姜雨接过了步檀嫣的相框，温柔地凝望着照片里的女人——

    他算是遇到棘手的麻烦了，很难说不自己不想再继续尝试看看。

    柳叶咬了咬牙：“我看需要心理医生的人，是你才对。”

    “出于隐私的考虑，柳阿姨可以选择和我单独聊。”

    “！”

    柳叶连忙光着脚丫子去饮水机边接了水，递给他：“好吃也不用吃这么急吧，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这些全是你的。”

    “啊，这还真记不清了，反正自我有记忆开始，就会跳。”

    苏h受宠若惊地回了前台，低声对另一个前台周真茹道：“她刚刚叫我的名字了呢。”

    “道歉有什么用。”

    “没关系，我自己过去。”柳叶看了眼前台胸前的胸牌，说道：“谢谢，苏h。”

    “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知道怎么做了，夫人。”刘助理退了下去。

    周真茹有些害怕，毕竟柳叶是谢渊身边的人，她可得罪不起。

    谢渊放下水果刀，漫不经心道：“把那几个前台开了，顺便……告诉他们，谁再惹老板娘生气，都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见柳叶躺在沙发上小憩，他索性脱下了西服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柳叶转醒，看了他一眼。

    “小雨，多陪陪你爸，劝着他一些，我们说话他不一定会听，但你说的，他肯定会听。”

    谢总是个严谨而严肃的男人，说话做事从来都不会有半分夸张，更甚少开玩笑。

    “那么，下周五晚上，好吗。”

    “是那小子能力不够，不是我判断失误。”谢渊平静地说：“我不会看错。”

    刘助理走进办公室：“谢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你就是阿檀。”

    不过柳叶这与生俱来的暴脾气，从来受不得委屈，谁敢给她颜色看她，她必定加倍奉还。

    几个前台的接待见她冷着脸回来，立刻噤声不言，各自回了各自的岗位。

    心理咨询的行业规矩，在尊重咨询者意愿的前提下，催眠过程不应该有多人在场。

    谢渊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叶子。”

    “没关系，应该的，谢先生就在48楼，现在应该在开会。”

    谢渊脑子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我看过柳阿姨跳舞，就算她失去了大脑的部分记忆，但身体的肌肉记忆是不会骗人的，她就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