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裘厉见她丝毫不嫌弃自己吃过的水饺，心情……莫名平静了下来。

    “我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没问你疼不疼。”少年脸色低沉，嗓音沙哑，带着无力的责备：“都让你滚了。”

    “知道啦。”姜雨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叮嘱道：“妈，以后你别去晓军副食店买东西了，他们家买的东西掺假。”

    “警告你，再敢对我妈动手动脚，或者背后说她的闲话，我不会放过你。”

    看到这些新新旧旧的伤痕，她都为他觉得疼。

    裘厉将自己的袖卷落下来，掩住了手臂上难看的疤痕，不再说话。

    他默不作声地吃东西，而这一次，舌尖味蕾终于变得丰富了。

    裘厉听着她的话，感觉自己脑子都已经彻底麻木了，他迫切地需要更多的感觉。

    第二天早晨，姜雨背着书包下楼，走到晓军粮油副食店门口。

    踉跄的身影，险些摔跤。

    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自己，她应该可以找到很好的归宿。

    姜雨感觉到牵绊，不解地回头。

    “算了吧，还能有什么办法。”姜雨摆摆手，大方地说：“你只要答应我，别再随便动刀子了，伤害别人不可以，伤害自己更不可以。”

    “反正，妈妈希望你的每一段恋情都是发自内心，真诚地和别人交往，不要为了利益或者面子这些无谓的事情，去谈恋爱。”姜漫依勾勾她的鼻子，说道：“钱总会有的，但是真心不常有。”

    然而事实上，这样的亲吻，【审核这只是接吻！】一丝一毫的感觉都没有。

    可那时候，她怎么就没听进去呢。

    人一旦不要脸起来，是没有底线的。

    姜漫依吃了亏，却也没生气，挂着笑意推开他的手，和他虚与委蛇地应付了几句。

    他手臂上有一刀刀的划伤，新的，旧的……应该都是他自己弄伤的。

    虽然这个动作，丝毫不会缓解伤口的痛楚。但此时此刻，姜雨却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少年内心的愧疚。

    上一世的姜雨，曾经也看到过这一幕。

    “在会所做事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啪”！

    “滚吧。”

    “好吃吗？”

    裘厉望着她手腕白皙如皓月的肌肤，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深深浅浅的疤痕。

    他默然地拿起了橱柜上的水果刀。

    那时候她很傻，不顾母亲的阻拦，第一时间冲上去为母亲出头，结果被钱晓军反咬一口，说是姜漫依勾引她。

    副食店的老板名叫钱晓军，是个终年秃顶的油腻男人，他对姜漫依觊觎已久，因此态度格外殷勤。

    好在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皮而已，涂了点云南白药，然后用纱布缠绕一下就没问题了。

    还有……那一声小雨。

    以前她有点害怕裘厉，不敢和他多亲近。可是刚刚发生了那样恐怖的事情，姜雨反而不那么怕他了。

    两个人吃过了晚饭，姜雨起身准备离开了——

    激动的邻居们已经将副食店堵得水泄不通，都来找钱晓军讨要一个说法。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她搁下勺子，看着这些伤疤，眉头皱了起来：“不能好好当个人吗！”

    “老子当不了人。”

    姜雨从书包里取出了家里敲钉子用的锤子，径直走进了晓军粮油副食店。

    钱晓军正嗑着瓜子，跟几个中年男人谈笑风生，嘴里不干不净说着姜漫依的闲话——

    女孩紧紧闭着唇，也闭着眼睛，细密的睫毛轻微地颤栗着。

    “操，你这小丫头片子，你还威胁老子是吧！”

    ……

    她匆匆跑到母亲身边，替她提起了手里的米袋和油瓶。

    她没有退路了。

    裘厉抱着医药箱跑回来，跪在地上慌慌张张地翻找纱布、消毒药水和云南白药。

    “裘厉……”

    “随便。”

    饺子是玉米馅儿，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却见少年微垂着脑袋，用极低沉压抑的嗓音，说道：“我以后不会了，小雨。”

    “你疯了吗！”

    姜雨低着头，声音在颤抖：“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姜雨睁开眼，加诸在她手腕上的力量已经松懈，少年转过了身去，以背影相对——

    姜雨缩回了手，没好气地说：“我下个月还有很重要的比赛呢，要是伤口好不了，我拿你是问。”

    ……

    ……

    她不忍心，试着安慰了一句：“一点都不疼。”

    这件事在弄堂里闹得沸沸扬扬，钱晓军的老婆大肆散播姜漫依勾引他老公的事情。

    人类的悲欢不相通，她永远也不会理解他的感受。

    钱晓军气得脸色惨白，颤抖的手指着姜雨：“你不要平白诬陷人！老子怎么可能卖假货！你没有证据。”

    “那看来还是我盘子里的更好吃一点。”

    过去，鲜血只能带给他视觉的刺|激，哪怕是自己受伤，都不能带给他任何身体上的疼痛。

    姜漫依叹了一口气：“可是他们家卖的东西便宜，还经常打折呢。”

    很快，质监局的车也驶了过来，停在了店门口。

    她发自内心地同情他。

    姜雨打量着姜漫依，她真的很漂亮，虽然不年轻了，但是身上却带着成熟|女人的独有的魅力。

    裘厉不知所措地拾起她的手，下一秒，转身冲出厨房，去找医药箱。

    “看着吧，迟早有一天把她办了。”

    刀刃落地，裘厉全身的血液一起回流向心脏。

    说完，她扔下锤子，走出了晓军粮油副食店。

    锥心刺骨。

    “神经病。”

    然而，在她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的时候，裘厉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你说这话就很中二。”

    在姜漫依结账离开的时候，他的咸猪手还在她的手背上摸了一把。

    裘厉索然无味，松开了她。

    仿佛被困住了。

    姜雨虽然感觉到了疼，但给她心灵最大冲击的……是这个跪在地上的少年。

    ……

    姜雨见他油盐不进，索性不再劝他，低头吃着饺子。

    “中二病小孩才会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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