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吃棒棒糖的呆萌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吃糖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谢渊是出了名的脾气差，谁的面子都不会给，怎么对姜雨会这么好？”

    “我被开除，跟你有关系？”

    但是直至今天，她才发现，一个人的喜欢，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消受的事情。

    “你喜欢就好。”

    “那现在，姐姐做好准备了吗。”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裘厉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姜雨将速冻水饺拿到厨房，准备下锅。

    “谎言。”裘厉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颌，逼迫她看着自己：“你靠近我，别有目的吧。”

    反正她还挺高兴的。

    “我去，你该不会是说，她对谢渊……天呐，谢渊可都四十多岁了，都可以当她爹了！”

    是啊，她是他女朋友。

    “傍大款还看年龄吗？有钱不就行了。”

    “裘厉，快放手！”姜雨赶紧跑过去，出言制止：“快放开他！”

    要不要救他……

    姜雨没有多想，跟他一起来到便利店，挑选了一袋自己最爱吃的牛肉玉米水饺。

    ……

    如果只是合作关系的话，她会吃甲方吃过的棒棒糖吗。

    “裘厉，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

    这一点，裘厉看得非常清楚。

    刚刚那个男孩的话，更是深深地刺|激了他的神经。

    “不知道啊，忽然就打起来了。”

    过去，他会用自残的方式，感知这个世界。

    姜雨试图侧身挪开。

    “姐姐……”

    姜雨小跑着追上他，问道：“你为什么和他打架？”

    裘厉脸色很难看。

    姜雨要不要抓住他……

    关于谢渊和姜雨的事情，学校里有一些无端的猜测——

    姜雨并没有避开，任他冰凉的唇，轻轻在她嘴角处，翩擦而过。

    ……

    周围聚了不少学生，围观着这一幕，低声窃语——

    恶魔已经动心，他从深渊里对她伸出了一只手。

    他不能失去。

    “如果没有做好觉悟，不要对他开这种玩笑。”

    “你妈的！”

    她是在帮他、救他……当然，也是在救自己。

    原本裘厉没那么在乎。

    姜雨是泼墨在他黑白世界里唯一的彩色，明艳而美好。

    他想要感知这个世界，感知爱和欢愉，想要被回应、被珍视，甚至悲伤、甚至嫉妒……

    她烧了水，利落地将一颗颗冻冰的水饺下了锅。

    姜雨震惊地看着他，他又问道：“你能……喜欢我一下吗。”

    姜雨对他质问的语气，略有不满：“你管这么多，这是我的事。”

    “女朋友”三个字，一下子触到了裘厉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诚然，不会。

    “都是我辛苦挣来的。”姜雨拿起铲子，搅了搅锅里的水饺：“是我上爱斯梅拉艺术中心的学费。”

    似乎没什么感觉，裘厉觉得意犹未尽。

    姜雨，是唯一能够带给他真实的人。

    他想要独占这一份美好，谁都不能抢走，也不容任何人污言秽语，玷污他的美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生气，可是当她和其他男人接触的时候，他就是不爽，不爽得快要爆炸了。

    结账之后，走出便利店，裘厉拆开了糖纸，将棒棒糖放进嘴里。

    因为他从裘厉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死亡的深渊，如影随形。

    他不断寻衅找茬，被人一顿暴揍，虽感觉不到疼意，但殷红的鲜血提醒着他，他还有生命。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周围同学连连后退。

    直到此时，姜雨才渐渐发现，真的在玩火。

    因为喜欢，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念、渴望、甚至占有……

    裘厉停下脚步，试图心平气和地跟她好好谈：“上午，你和谢渊在操场说什么？”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他骂骂咧咧地叫了几声“疯子”，不甘心地离开了。

    裘厉也不知道，他只是疯狂地想要感觉到什么，抓住些什么。

    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掐断他的脖子。

    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开始有欲念，开始长夜难眠，开始想要的更多。

    说话的男孩只图一时嘴快，却不成想，身边经过的裘厉，反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上一世的霍城，就是死在裘厉的手里的。

    姜雨嗓音轻微地颤抖：“我喜欢啊。”

    姜雨见裘厉不再与她争执，只是一路都沉着脸，没有说话。

    姜雨看着他黑沉沉不见底的眸子，是真的怵了，颤声道：“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