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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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艹！你说什么？！”才第一句，席邺被震住。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袁雅雯痛苦的看着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眼泪不停往下掉，模样奄奄一息。

    “……你tm有病！”席邺不想再跟袁雅雯纠缠，正要松开手，袁雅雯攥着他的手，猛地靠近他。

    这是她人生的魔咒，只要是她喜欢的人，就会喜欢上怀念！

    “阿姨过奖了。”钟奕谦逊的笑，“我是后生小辈，很多事不懂，以后还得多向阿姨请教。”

    “嗯。”席子钺应声，索性也不要面子了，“怎么才能提高成功率？”

    “是是！”助理连连应声。

    他的想法是先用这个求婚，她答应了明天就去领证。等到筹备婚礼时再给她准备最好的一切。

    怀念才刚放松下来的表情，猛然僵硬了。

    她抱住他，回应他。

    怀念越说越绝望，喉咙痛的快要发不出声音，干哑撕裂，“……我得了艾滋……谁也救不了我……我只能等死……”

    酒店总统套房里，怀念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她知道席子钺下班要过来，特地化了个淡妆。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是万念俱灰的绝望。

    席邺腿一软，跌坐在花坛上，酒精上头的冲动和被羞辱的恨意，全都在瞬间醒了过来。他摇着头，眼神混乱至极，“不是……怎么死了……怎么就死了……不是我杀的……她不是我杀的……我没动手……”

    如果不是喜欢他，她不会那么嫉恨那个女人……

    席邺回到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衣服全都脱|光，扔到洗衣机里，去浴室冲了很久的澡。

    “嗯，我知道……”怀念没有告诉沈梦蓝她被绑架受伤的事，这两天没去公司，只说是席子钺这边有事，给自己放几天假。一旦沈梦蓝知道，她家人也会知道，到时候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饱受折磨……

    怀念惶措的瞪大眼……他怎么能亲她……怎么能……

    桌上见了面，来的人是钟奕和钟奕父亲钟呈年。

    “席子钺不会放过我……你不救我，我就是要死的人……死了好，死了就解脱了……”袁雅噙着泪，幽幽冷笑，“你活着不如死了，还不如我痛快……”

    “怀念，嫁给我，以后我来照顾你。”

    心里仍是害怕惶恐，但在席子钺跟前，她学会了放轻松。

    他这边还在筹措着，他妈知会他参加一个老友饭局。

    席邺犹疑的看他，他这几天才在朋友介绍下认识钟奕，跟他一起打过两次牌。

    万一被拒绝怎么办……

    他和怀念都没有说出口的，最大的痛点是席思远。

    “不……不是……那把刀上……”

    “不要——啊——”怀念尖叫着醒来。

    那么小的孩子，失去了父母，怎么办……

    “我联系不上你，你的员工也不知道你的去向，我就找了过来。赶到时你昏迷在地上，袁雅雯逃跑了。”说到这儿，席子钺眼底涌出戾气，“不过她跑不了，我一定会抓到她。”

    一声轻响，房门被席子钺打开。

    “怎么了？你哭了？”沈梦蓝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你不会为袁雅雯那种人掉眼泪吧？这都是她自作自受，轮不到我们来心疼她。”

    “你干什么……你疯了是不是……”

    “对啊，我就是想死……”袁雅雯拿出一把瑞士军刀，起身塞到席邺手中，锋利的刀刃对准自己，“你不救我就杀了我……死在席子钺那种人渣手上，不如死在你手上……”

    “你要把我当朋友就相信我。”钟奕看着席邺说，寒星般的冷色瞳孔，透出令人信服的笃定力量。

    “啪——”一声脆响，怀念用尽所有力气，浑身发颤的甩了他一耳光。她的唇哆嗦着，胸臆涌动着无数情绪，恨不得打死他骂死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怔怔直落。

    他虽然是过的飞扬跋扈，嚣张不羁，但从未起过杀人的歹念。从小家庭教育对他管束极为严格，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从不敢越矩。以前在国外闹事时，席子钺还警告过他，怎么着都不能沾上人命。

    怀念忽而蹙紧眉头，眼皮子颤动着，脸色陷入惶恐中。

    “神经病……现在不是做的时候……”

    卧室里，怀念头上缠着纱布，躺在床上休息。席子钺陪坐在床边。

    袁雅雯支撑着自己站起身，与席邺对峙，低喝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席邺你就是个孬种！”她的眼神尖锐又藐视，“你叔叔抢你女人，你听之任之，拿他没办法！你女人背叛你，你还惦记着她，忘不了她！你是这世上最卑微最可怜最没用的男人！”

    幸好没有大碍，医生说只是撞伤，席子钺揪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袁雅雯含着泪水道：“席子钺睡过我……他答应我放过我……又出尔反尔……他跟怀念一起对付我……他们现在要置我于死地……”

    女人脸色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眼泪蜂拥滚落，眼底是冰凉的绝望。

    如果不是喜欢他，她不会那晚在他酒里下药，带他去开房……

    席邺脱掉染血的外套，挂在手臂上，双手拼命在外套里擦拭。

    如果不是喜欢他……如果……

    袁雅雯死的无声无息，连社会新闻都没有爆出来。

    钟奕拍上席邺的肩膀，“走，哥几个继续喝一杯。”

    席子钺转身离去，往电梯口走。

    “……我没有……好了，先挂了。”怀念挂断电话，跌坐在地毯上，抱住自己。

    “是吧……哎……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到底没有好下场……”

    放下电话，走到席邺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起来，“我们偶然经过这里，这个女人自杀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都没看到……走，接着去玩牌。”

    席子钺很头疼，感觉都不对。

    怀念一愣，“死了……？”

    “他们俩狼狈为奸，全都不是好人……怀念一直在骗你……她早就认识了席子钺……她为了跟席子钺在一起，把你当踏板……席子钺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他还说过，就是侄媳妇玩才有意思……啊——”

    很快有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过来，他们蹲在袁雅雯身边，其中一个人细致擦拭刀柄上的指纹。清除掉袁雅雯身体和器物的痕迹后，他们利索的把她扛起来装袋带走，地面上的血迹被冲刷干净。

    她是歇斯底里的疯子，他是强悍凶猛的野兽，谁也不让分毫。

    席子钺迟早抛弃怀念，他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钟奕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表情若有所思，并没有出手劝阻激怒的席邺。

    过了许久，体力极度透支的怀念，在席子钺怀抱中渐渐睡去。

    席邺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目光在那几人身上流连，眼底浮起疑虑。

    无论她怎么抓他咬他，挠他踢他，她都赶不走他。

    她住到酒店，没去公司，也没回家。除了席子钺，她没把这件事再告诉第三个人。就连沈梦蓝要来看她，都被她拒绝。

    “听说是得了艾滋病！自杀！我他妈的快吓死了！正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检查！上次婚宴还在一起吃饭……麻痹！好可怕！”

    袁雅雯的亲人领认尸体时哭的死去活来，听说她生前得了艾滋，顿时退离几步远，连她死后的躯体都不敢靠近。

    哭啼啼的女人丑死了。不要哭。

    席邺得到消息，确定一切尘埃落定后，松了一口气。

    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属于你的夺回来……

    “不客气。”

    他多么庆幸，他在怀念的手机里装了定位。如果不是及时掌握她的行踪，找了过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她所眷恋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着，怀念还嫌不够，她紧紧抱住他，双臂在发抖，拼命用劲。

    钟奕走上前，蹲在袁雅雯身前，伸手探她的鼻息。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是超乎寻常的冷静和淡定，他抬起头，看向席邺，说，“断气了。”

    “怀念，别怕。”男人声音低哑，又异常沉稳、坚定，“无论怎么样，都有我陪你。”

    怀念哽咽出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钟奕眼底幽暗的笑意一闪而逝，他站起身，打了个电话。

    当初无论她怎么想尽办法接近他引诱他，他都视而不见……

    钟呈年与李君华热络寒暄后，为他们俩互相介绍。

    “在浪漫的氛围里比较好？”

    她犹如女鬼般，发青的眼眶盯着席邺，脸上浮出渗人的笑，“死在你手上……我瞑目了……谢谢你……席邺……”

    她也不需要退路……

    “你要是个男人……就把属于你的夺回来……席子钺……迟早……抛弃怀念……他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袁雅雯气若游丝的呢喃，虚弱的双眼里满是不甘和痛恨，“我跟怀念……姐妹一场……不忍心……伤害她……”

    席邺一路把袁雅雯逼到墙角，警告的盯着她，“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席邺不停往后退，脚步虚软，遇到台阶差点栽到时被钟奕撑住。

    “发生什么事了？”席子钺询问道，“袁雅雯绑架你？”

    他快步走到停车场，上车后，将外套扔在一边，又抽出纸巾仔细擦手。

    她的身体渐渐回温，她的神智逐渐如常，她不再那么惶恐，甚至不再那么害怕了。

    席邺像是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袁雅雯。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意外。有生之年，还有多少时光可共度。他想结婚，想娶老婆，想给儿子一个完整的家。

    他一直觉得自己刀枪不入所向披靡，结果，这女孩柔嫩的双手轻易就能刺破他的皮骨，攥到他的心脏。关于她的一切，都会令他失控，使他发狂，使他变得不像自己。

    联系不上她时，他坐立难安，什么都没法干，撂开所有事独自驾车跟着定位追过去，到了旅馆，一间一间的踢门，终于，看到了她……

    “念念，你听说了吗，袁雅雯死了！”

    他在愤怒之下，脚劲很重，袁雅雯被踢得仰躺在地，胸口一阵阵发疼。她看着幽蓝色天幕，眼底的泪滚落出来。

    很快，席子钺拿到了初步检查结果，虚惊一场，并没有感染。

    车后座，他俯下身，脑袋撑着额头，酝酿着等会儿应该说什么。

    袁雅雯迎着他冰冷的目光，恍然回过神。

    席子钺抚上她的脸，替她拭去泪水，试图安抚她，“别怕，有我在。”

    为了对钟奕表示感谢，他打算组个局招待他，以后好好结交这个朋友。

    “没有……那时候我们在扭打……后来我被她打昏……我昏迷后她一定对我下手了……”怀念惶恐的抱住脑袋。

    很快，车子开到了酒店，席子钺临下车前，助理说：“要不席总您先等等，我这边迅速召集人手拟定求婚策划案，您挑选看看？”

    “我说的都是实话……”袁雅雯艰难的发出声音，脸色毫不屈服，“你就是个可怜虫……二世祖……没有你叔叔的荫蔽你什么都不是……他看上你女人，你就得双手奉上……以后等他把怀念玩腻了，再来抢你的女人，你继续送……哈哈……你是我见过最可怜……活得最没尊严的富二代……”

    当晚，顶级专家医生赶来，对怀念进行了初步排查，身上并不见针眼。为了慎重起见，进行抽血采样。

    “人各有命。”怀念低低道。

    “你也赶紧抽空去检查，别整天跟席大大腻在一起！小心驶得万年船，虽然被感染的可能性很小，但不确认不放心啊。”

    她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过被爱……她无数次想要他说情话哄她……到最后，他竟是用这种方式对她告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会死啊……”怀念流着眼泪呢喃。

    席邺脚步钉在原地，“不……我不玩了……我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

    他第一次买钻戒，第一次打算向一个女人求婚。紧张。

    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怀念无论如何都不肯住在别墅里。

    席子钺当机立断，去酒店的路上，途径商场，买了一枚钻戒。

    他步步往前逼，她步步往后退，他表情狠戾，她痛苦的挣扎。

    助理想了想，说：“女孩子喜欢梦幻一些，特别一些吧，可以做一件让她很难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