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老实交代!那个帅哥是谁啊?”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林清野说完,直接提步往外走。
林清野那颗心脏被重重攥住,剧烈跳动,他在心里狂笑。
野猫都有些烈性,发出些呼噜声,紧接着就伸着爪子抓人。
他坐着,她站着。
柔软的,温顺的,可也是带着同情、高高在上的,像是施舍一般。
林清野注意到她去了卫生间,他不紧不慢地跟上,点了根烟,靠墙站着。
一面又像个泥沼黑暗中的野兽,从洞穴深处窥视她,一见光就缩回去。
第二天一早,她那张说他“好可怜”的唇瓣,总是对人笑的唇瓣,他又恨又爱的唇瓣,因为无措和哭腔微微颤抖着,眼眶通红对他说:“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阿喃。”
许知喃一顿,又从包里拿出个浅粉色的保温杯,往猫粮里倒了些,大冬天热水氤氲出大片雾气。
“……”
那晚他再也睡不着觉,于是写下了《刺槐》的歌词。
林清野没动也没开口,却因为她这声音,重重咬了下烟嘴。
她高高在上,普度众生一般,对着他丢下三个字——好可怜。
赵茜笑嘻嘻的:“还挺帅的诶!入股不亏!”
傅雪茗声调立马扬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嗯。”顾从望收回视线, “没什么, 就是碰到个傻逼。”
许知喃便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那时他还没有获奖,组乐队只为了玩,更没有收入,他不愿意向林冠承要钱搬出去住,从林家主宅出来后连个可栖身之地都没有。
林清野觉得可笑,脚步不停,淡嘲一声。
姜月睁大眼:“还是青梅竹马!”
她始终笑着,跟身边的朋友说话也细声慢气,好像生活没有一丝阴影。
步行街最尾端有一家便利店,外面路灯坏了好几盏,暗沉沉的,他买了包烟出来,长腿一迈,在外面木头长椅上大剌剌坐下来。
“我朋友,从小认识的。”
他恍然又想起前几天晚上遇到的那个神棍说的,你心魔太重,不利己,不利人,以及她那个“只需五百就可了断心事”的粉包。
他一边不屑一顾,一边却又嫉妒发狂。
少女神色一亮,小跑过去,在花坛前蹲下来,伸长手臂身子向前倾,费了好一会儿劲才将那只小奶猫抱出来。
可能已经偷偷跟踪他俩一路了。
笑得有些妥协:“你跟了我吧。”
许知喃摇摇头:“我不行,我妈妈对动物毛过敏的,不能养。”
林清野笑了声,声音讽刺又不屑。
黑黄两色的小土猫,还很小,窄窄一张脸。
那点嗤笑被顾从望捕捉到,侧头看过去,林清野倒没再分给他半个眼神, 直接走了,很快背影就消失到转弯口。
赵茜前一秒还在为出现在许知喃身边的那个帅哥而激动,下一秒就看到了平大的传奇林清野,看样子还认识她身边这个另一传奇。
她心有余悸,立马又戴上了手套,然后才鼓了鼓腮帮,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回倒是很快就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这只猫长得并不讨巧。
林清野夹烟的手略微一停顿,提步走去。
她说完,拿出手机走到一侧给她妈妈打电话去了。
他的时机终于到了。
林清野坐在花坛台阶边,白衣黑裤,指间夹了支烟,眉目疏散开,不再像平时那般凛冽。
刚才和顾从望吃饭边吃边聊,花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天都已经暗了。
许知喃注意到他好久没回话,还以为是手机信号不好, 又“喂”了一声。
他声音轻描淡写,当真只像是路过。
林清野站在原地,看了许知喃一会儿,然后上前握住她手臂,平静问:“还能走吗?”
宴会厅厅门关上之际,他听到周围那些人正安抚劝解着傅雪茗,以及傅雪茗口中厉声蹦出来的字眼——祸害,混蛋一类的词。
正值期末周,大家都很忙碌,这会儿路上已经安静下来了,人不多。
然后他惊醒过来。
许知喃一看她俩表情就了然她们在想什么,顿时失笑,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甚至更多时候,他以为他对许知喃的感情,更像是一场跟自己的博弈。
可也同样是这张漂亮的唇,冲着别人笑。
许知喃冲他笑时似乎也更加好看。
正好同伴也打完电话了,说是她妈妈同意养了,从她怀里接过猫咪。
他抬头仰视着她。
平川大学的食堂很响当当,许知喃带他去了最畅销的那个食堂,不是大锅饭,可以自己点餐,座位都是沙发,跟餐厅差不多。
林清野醒来时晚上八点。
可事实上,他的确大笑出声,赤着上身靠在墙沿,笑得胸腔震动,烟头续着的一段烟灰也在抖动中坠下来,飘散开。
“这样啊……那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问问她能不能养。”
许知喃显然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不擅长喝酒,几杯下肚,脸已经红了。
要除心魔,粉包没用,只有许知喃管用。
要知道许知喃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男生喜欢她,可惜这人就是油盐不进,自带屏障,异性是都近不了身的。
歌词中的少女成为他的一个秘密。
林清野对她的情愫暗自生长,发展到畸形扭曲,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如何真心待人。
许知喃注意到他那烟头火光乍亮一瞬,她莫名有些害怕了,周围还是黑漆漆的环境,她抱上猫,不再久留,往回走。
冬日,夜风呼啸而过,干燥的冷风顺着脚踝往上蹿,凉气刺骨。
可少女太漂亮了,秦棠也发现了,跟他说要追求她。
林清野面无表情地摁灭手机, 身上浸染风雨欲来的气场, 而后他直接站起身,往外走。
近来他已经许久没有做关于许知喃的梦了,对他而言是件好事。
到分叉口,姜月跟她们分道扬镳去了图书馆,许知喃和赵茜一块儿回宿舍。
林清野尾音带着鼻音,用他那个好听的声线说出来沙哑又温柔:“阿喃。”
在那天之后的夜晚,林清野做了一个梦,他和身上那人肌肤相贴,体温相煨,他看到了雪夜那天看到的的那张脸,她那说出“好可怜”三个字的粉唇也柔软饱满。
他生了执念,再也忘不了她说出这三个字时的表情。
“小景,这都到哪了呀?”许知喃挽着她旁边那女生的手臂,声音压得很轻,“太黑了。”
林清野昨晚没有睡好, 回到家后就直接把手机关机,躺到床上。
两人也不知道是在找什么,微微弯着腰,沿街走过来。
她们平时有什么小组课题需要讨论就会来这个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