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布局

定……”

    “当然。而且如果真是Vio的东西，那潇凯也绝不会放心碰的。”

    他回眸看向宋书，“你不会觉得，我们都一起出来住酒店了，我还有可能放你单独去住一个房间吧？……你以前也没这么天真的，小蚌壳。”

    楚向彬抬头瞥了她一眼，“他不是什么都没说么。”

    “又不是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好奇？”

    许久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手里的毛巾被她无意识地捏紧。

    楚向彬没说话，右手一抬，在空中划过半圈。

    “……”

    宋书眼神一冷，“既然确定他的问题，那潇凯科技公司毫无疑问就是当年那起案件后他的获益了。”

    楚向彬眼都不抬，“请你把比较级换成最高级，再把疑问语气改成陈述语气。”

    楚向彬手里的沙拉叉停顿两秒，似乎有些无奈地抬头，“你之前不是说你和秦情之间有些恩怨要搞清楚。”

    “……你想说什么？”栾巧倾关键时候并不傻，很快就听出楚向彬话里有话。

    “……”

    秦楼嘴角一勾。

    “……”

    栾巧倾咬咬牙，“那，如果我觉得某个人在隐藏自己的某个身份呢？”

    栾巧倾嗖地一下坐直身，“可是刚刚门外那个都不想让我进门——就因为我穿的衣服不够正式？难不成我出来吃顿饭还要做个头发再来！”

    “忘记了就重新约定。”宋书木着脸往里走，“今晚你可以选择睡沙发或者地板。”

    栾巧倾越听越心虚，佯装出不耐烦的表情：“我们直接进重点吧？”

    “你这个人……”栾巧倾咬牙切齿地看楚向彬，“还真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啊。”

    “……”

    此行预订的酒店坐落在市区，位于鳞次栉比的高楼环绕之中，无论站在哪一层，入眼都是一片钢铁围城。

    “……我已经发给余叔了。”宋书听见声音后抬头，慢慢仰进沙发内，“他们那边会针对名单上的人做十年来的账户调查，如果有异样，那定向分析后一定能比对出来。”

    他思索几秒，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其实你如果真的想要验证那个人的身份，也不是没有办法。”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我们可以想办法尽力给他设立一个足够倒戈的理由，但这都是在他愿意配合的情况下——如果他不愿意配合呢？这样的风险不是人人都愿意冒的，他和当年的事情毫无关联，没理由为我们做这样的牺牲。”

    主菜的牛排被端了上来。

    “？”

    宋书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人？”

    “——”

    话说完，红酒润了一口，栾巧倾眉头松开些，不自觉地点点头，“酒还不错。”

    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根本不需要确定她的身份，就把她当做是那个人就好了？”

    秦楼与宋书回到酒店时已经过22点了。两人乘着的车把他们送到酒店楼下的门廊，秦楼和宋书前后下车，走过酒店古欧式风格的金碧辉煌的大堂，拐进侧厅的电梯间。

    她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跟这个人不对付了——她讨厌一切在智商上对普通人有碾压优势的。

    “大概是对你的脸皮厚度抱有不必要的期待吧。”

    秦楼笑了起来，“你之前的那个计划进展得似乎不错——从Jerry乔那里传开，业界许多人早就风闻Vio要准备重新做大金融衍生品。甚至有不少实业公司主动上门来问了。”

    “……”

    酒店顶楼的餐厅内，风景勉强开阔些。

    “——！”宋书呼吸蓦地一滞，瞳孔也紧缩起来。

    “……”

    “问我这个问题，你确定吗小蚌壳？”

    “既然是秦氏的股东，我和秦梁那里总有他们的把柄在，这部分问题不大。”

    栾巧倾脑子一转，恍然大悟，然后微微咬牙：“你套我话？”

    他放下酒杯，“你想说什么，说吧。”

    “知道什么。”楚向彬抬眼瞥她。

    停了几秒，他慢吞吞地抽回手，拿起旁边的餐巾擦了擦。

    “勤锐投行的核心高层才是主谋，秦氏原本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甚至不需要冒太大风险。秦氏内以董事会配合那时候的总经理邓潇凯替秦扶君遮掩，他们就握着秦氏最不会被怀疑的‘卧底’；而秦扶君如果想要找到能够对抗秦氏的助力，也确实只有勤锐可选。剩下的事情，包括最后险些败露前对白颂的栽赃，爷爷不在国内的情况下，他们相当于掌握大半个市场的话语权——里应外合就足够了。”

    ——

    听出那微微咬牙的“有缘”发音，秦楼哑然失笑。

    秦楼转眸望她，笑而不语。

    秦楼点头，“确实。”

    刚说完她就收到对面楚向彬心情复杂的目光。

    “……”

    “……”

    宋书正愁眉不展的时候，听见笑声不由茫然地回过头，“你笑什么？”

    “我看他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让我把他名正言顺地开出去放他解脱还差不多。”

    “我需要么。”楚向彬嗤笑了声，“我不是说了，对你们那些事没有兴趣。尤其是乱七八糟的家族纷争之类的，我更一点都不想掺和。”

    “……嗯？”栾巧倾嗖地一下抬起头。“有什么好办法吗？”

    托着红酒瓶过来给栾巧倾和坐在她对面的楚向彬斟酒的侍者表情微妙地看了栾巧倾一眼，欲言又止。

    就比如这种时候，明明她要被他这个话气个半死，却还是得在心底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不需要为难。”

    宋书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

    “信任本身就最不值得信任了。要拴住一个人，从来不该用信任。”

    楚向彬说：“那验证的方法就很简单了——试探她，拿和你自身安危有关系的事情。”

    “权力和价值，年轻有为、能力卓越、又是Vio的副部长，足够了吗？”秦楼一顿，“至于勤锐的信任——如果他本来就是勤锐在Vio改制重建管理团队之初，被勤锐安插|进Vio的人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试探出来？”

    “你是说，当年那件事……”

    ……呸。

    宋书眼睫微动了下，“……对不起。如果有选择，我还是不想牵累你。其实秦爷爷当年的角度做出的决定无可厚非，母亲和我终究是外人，他不想为外人冒出毁掉秦家百年基业的风向，再正常不过。”

    “既然已经忘记的约定，那我们就当做没有过好了。”

    楚向彬没有回答，反问：“她隐藏的身份和你是什么关系？”

    “……”

    从这“粗暴”的动作里感觉到自家小蚌壳无声的愤怒，秦楼哑然失笑。他伸手勾过那张名单。

    话说完，宋书已经被他快速地拉进房间里、顺手把门甩上了。

    “——！”

    预计这个话题说到何种程度，宋书都不能做到坦然，秦楼选择跳过。

    越说宋书越是迟疑起来。

    “……”

    “既然你已经知道她隐藏的那个身份，为什么还一定要试探出来。有些问题不是一定要等到100%确定才能解决，这世界上就不存在着100%确定不变的事情。”

    楚向彬停顿了下，“她隐藏的身份是你知道的吗？”“大概……知道。”

    “你不信任Jerry乔？”

    秦楼笑笑，“你就不觉得，他作为一个小副部长，有时候对我的态度完全没有公司里其他人的尊敬？”

    秦楼眨了眨眼，“我更想睡在蚌壳里面。”

    栾巧倾：“……”

    等宋书终于从这个消息里定下心神，她不由咬了咬唇，“既然他是这样的身份，你怎么敢信任他来做这件事？”

    栾巧倾一愣。

    栾巧倾侧过头，目光快速地浏览过餐厅内的客人，重点在那些盛装出席、容发精致的女客人们身上做了短暂停留。

    见秦楼刷卡按下楼层后，宋书迟疑地问：“我们的房间是在同一层吗？”

    “当然不可能！”栾巧倾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Vio是在我手里改制重建的。我能扶起一个，就能扶起第二个、第三个……你是不是对我太没信心了？”

    “当然，也有可能秦总只是想和他的秦助理过他们的二人世界，不想看见你。”

    “是啊。”

    宋书抬抬眼，“……做什么？”

    栾巧倾的笑容陡然一僵。

    “那邓潇凯呢，对他你准备怎么办？”

    栾巧倾恍然，十分赞赏地拉过楚向彬的手来用力地拍了拍。

    斜对面的侍者看得直皱眉，下意识转眼去望那个女人对面坐着的男人的反应，却见对方只是有些忍俊不禁。

    宋书还未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我以为只是他能力卓绝，吃定了公司里也不舍得损失这样一个人才……”

    栾巧倾狐疑看他，“怎么了？”

    栾巧倾盯了楚向彬好一会儿，这才按捺下心底的不安，认真思考其楚向彬的话来。

    秦楼扔下名单，伸手覆住宋书冰凉的手，“所以他们并不无辜，你只需要放手去做。我相信你布下的这个局，你也要相信我对那个产品的把控能力——只要他们踏进去，就是有‘死’无生的结局。”

    “结果什么时候出？”

    那人一走，栾巧倾轻撇了撇嘴角，“我保证，他刚刚一定是想提醒我注意仪态。”

    “你确定有这样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