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慌忙低下头去。
“我可以信任他,但勤锐对他的信任度未必足够——尤其是在明知道Vio要重新做大金融衍生品的情况下,如果Jerry乔在坚持了这些年都没离开却偏偏在这个时刻离开,那勤锐一定会有所怀疑吧?”
秦楼点点头,“挺好。”他坐到宋书身旁的沙发里。
宋书迟疑,“如果真的按照这个计划来,那我们需要一个替罪羊——那个产品不能是从Vio手里走的,否则真到潇凯科技崩溃的时候,我们也脱不开身。”
“这里面的人你都认识吗?”
秦楼放下名单,向后一仰头,目光从下往上对上站在他身后给他擦头发的宋书。
“不算是什么好办法。”楚向彬说,“从你刚才暴露出来的信息里不难看出,那个人掩藏的身份和你是十分亲密的关系——所以在我问你她是否可能会伤害你的时候,你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宋书许久后慢慢平静下来,“但最难的还是那个问题——谁去做反间计的这个人选,我们无法确定。”
秦楼走过去。
楚向彬也不追问,他抬手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站着的侍者,让对方给自己撤掉面前的沙拉盘。
“……”
“他们,都是勤锐投行的人。”
“……”
栾巧倾:“……”
宋书点点头,“是你的金字招牌。”
楚向彬又说:“而既然她掩藏了这层身份,那她的表层身份与你的关系应该是相反、至少中立的,也就是她的表层身份和你是敌方对峙或者毫无瓜葛的关系。”
宋书死死地握着毛巾,脸色苍白,手指都用力得颤了起来。
“是花秦楼的钱。”
楚向彬嘴角勾了下,很快就压平了,他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地抬头,“什么好奇心?”
“他的欲求所在。”
“不是有吹风机?”
秦楼笑得更愉悦了,他毫不避讳地接话,“既然是不必要的期待,那确实可以直接扔掉了。”
“他们就是瞎讲究。”栾巧倾皱着眉,拿起红酒杯,“我花我们自己的钱,还得给自己穿得花枝招展、符合审美?那我到底是花钱来干什么的?”
在她爆发出来的前一秒,楚向彬及时抬头,“以你已经透露出来的消息,我还不知道你想调查谁以及你怀疑的她的身份是什么的话,那我大概就真是沦落到需要你罩的地步了——我有一个比较适合你们这种关系的计划,你要不要听?”
宋书的手停顿了下,“如果动了他们,Vio也要伤筋动骨的,甚至很可能……你确定?”
宋书皱眉,转过头,“这么久,还挺好?”
而楚向彬抬眼,“不是想逼她承认么?如果一个和你应该无瓜葛甚至应该是敌对关系的人为了你的安危表现出急切的情绪,那她的身份到底如何,不就昭然若揭了?”
宋书没表情地瞥他,“这不是天真。”
秦楼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他转身拎起名单,眼神冰冷地一个一个指过上面那些宋书比较陌生的名字。
“如果是如你所猜测,那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那个身份?为了害你吗?”
一提到这个,栾巧倾立刻警觉地看向楚向彬,“你干吗问这个?”
宋书脚下一顿,“我们是不是还特别‘有缘’地住在同一个套房内?”
“……”
“嗯,”秦楼懒洋洋地应,“是不是特别有缘?”
栾巧倾克制住朝他翻一个白眼的冲动,“那你帮我分析一下,如果你觉得某个人在隐藏某件事情,要怎么做,才能试探出来?”
楚向彬继续补充:“他订的酒店,他订的餐厅——甚至包括我们两个现在坐在这儿,都是他安排的。”
“你就不觉得,秦楼这是明确地在安排你离他和秦情越远越好?”
栾巧倾:“……她们还真是都做了个头发再来的?”
“你罩我?我还没有活到嫌自己命长的时候。”
“那用什么?”
“……”
粗略一扫后,他目光微闪。
楚向彬若有深意地看了栾巧倾一眼,结束话声。
“……!”
宋书木着脸起身,拿过那条大毛巾糊住了秦楼的脑袋。
栾巧倾开口:“你应该算是公司里比较聪明的那部分人了吧?”
栾巧倾越想越是烦躁,忍不住拿起旁边的红酒杯毫无美感地咕咚一口咽了下去。
从那声音里的愉悦来判断,某人此时欢快得犹如飞奔着要把他的小蚌壳端上餐桌的精神状态。
“思考什么?”
“你做梦吧,那样更快。”
而等侍者再次离开时,坐在他对面的栾巧倾的表情已经是近乎憋闷了。
“当然了。两个周,刚好能让我们有一段不错的可以完全放松心情的旅行。我可不想我抱着你把你压在沙发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占便宜的时候,你还满心别人的名字。”
“纠正一点,”楚向彬淡定开口,“不是花我们的钱。”
楚向彬沉默两秒,暂时放下手里的牛排刀,“聪明不意味着全知,更不意味着我们都会掐指一算——你现在给我的信息量,好比在哥伦布时代给了我一张纸和一支笔让我给你画世界地图。”
楚向彬说:“你看看别人。”
“……真要利用勤锐做替罪羊吗?”宋书迟疑地问,“虽然商战里不该有什么仁慈,但是我有点难——”
“他是他,我是我。而且……”
楚向彬含笑瞥她,“你只差穿着酒店里的浴袍和拖鞋下来了,还怪人家侍者想要拦你?”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栾巧倾面无表情地盯着楚向彬,这一次盯了许久,直到楚向彬难能都有些不自在了。
秦楼嗤笑了声。
秦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给我擦头发。”
“——!”宋书的呼吸一滞,“你是说……”
“信任?”
而几秒后,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微皱起眉,转眼看过来,眼神里藏着些凛冽。
栾巧倾压下暴躁,低下头凑近,“我听,你说。”
“至少两个周。”
经楚向彬提醒,她才发现自己最近确实是搞错了重点——从开始怀疑秦情的身份以后,她就一直执着于通过任何蛛丝马迹确定秦情是不是那个人;而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秦情真的就是那个人,那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这样欲盖弥彰地回到秦楼的公司里,又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才出现,她在计划着什么或者说准备要做什么……
栾巧倾呆了几秒,“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哎?”
秦楼停顿了下,将手里的毛巾递给她。
“我喜欢小蚌壳牌吹风机。”
楚向彬也不再追问,重新低下头去切牛排,“无论你和她隐藏的那个身份是敌是友,你与其浪费时间去验证那个你心里应该已经怀疑很久的真实度,不如退一步思考。”
栾巧倾听得茫然。
“那是什么。”
“……我刚刚那样说,你就不好奇?”
没一会儿,目的地楼层到了,秦楼和宋书走出电梯,秦楼二话不说地牵起宋书的手往一个方向走。
话声落时,他拉着宋书停在一道套房门前,拿卡刷开了门禁系统,然后秦楼笑着回头,“对了,忘记提醒你,我特意嘱咐他们订了一个小的套房——套房里面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里面也只有一张床。”
秦楼也不谦虚,默认下来后他问:“那就继续推行这个计划?”
宋书联想他们在聊的问题,眼睛微亮起来,“你有更好的人选?是什么人?这个人一定要在Vio里有足够但又不能太过的权力和价值,这样才能接触到那个产品;而且他还要能够得到勤锐高层的完全信任;最重要的是,我们也必须确保他值得信任……”
临窗一个观景极佳的位置上,栾巧倾撑着下巴,乱没形象地坐在高背椅里,懒散地看着窗外的夜景。
“……”
楚向彬就那样看着她,“我以后得看好你,你这样的智商,够被很多人卖八百遍。”
栾巧倾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说话,摆摆手,“没什么。”
秦楼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楚向彬收回目光后,还看见栾巧倾坐在他对面一副纠结的表情。
楚向彬嘴角微抽了下。
红酒瓶被他以软布托着瓶颈轻绕过半圈,倒完两杯酒,侍者躬身行礼后退开了。
“可信度如何?”
宋书面无表情地了他一眼。
“秦氏的董事会或者高管层里的那部分,多数了解。”宋书微垂下眼,动作轻和地给秦楼擦着碎发。
一顿晚餐,结束在你来我往的低声密谈与私语里。
栾巧倾一噎。
栾巧倾不自在又心虚地喝了口红酒。
“我笑当初我一时兴起,还好没把人踢出公司,不然到了今天还真是无人可用……”
“接触久了发现你还没有那么龟毛嘛,达成和解协议不和你吵架以后我觉得你这个人简直顺眼太多了——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兄弟了!公司里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罩你!”
楚向彬无奈地撩起眼帘看了她一眼,“你现在才想起警惕是不是晚了点,我如果真想做什么,你这个智商够被我卖八百遍的了——而且我保证你还会全然蒙在鼓里,毫无知觉。”
秦楼冲完澡出来的时候,宋书正坐在沙发里,半湿着长发皱着眉看手里的名单。
几秒后。
宋书费力地把自己的手从那人的钳制里挣脱出来,“我记得我们有关某些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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