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杜柏钦握住她的手：“别担心。”

    杜柏钦毫不迟疑：“是的。”

    杜柏钦温和地答：“过一段时间会知道。”

    她往他的邮箱写过那么多信，他看得几乎要崩溃，但还是只能在深夜，亲手按下了删除键，甚至连备份都不能留，因为唯一能保护她的方法，就是不联系她。

    司机朝他敬礼，而后军车缓缓驶离公寓。

    蓁宁面有难色。

    蓁宁站在大厅，静静地打量着屋子，挑高的圆形大厅采光很好，每一个细节都精致优雅。

    杜柏钦转头看了看她的神色，心下已经分明，他淡淡地说：“嗯，我还以为能给你一个惊喜。”

    杜柏钦摸了摸她的头发：“刚回到，先进来看看你。”

    蓁宁倒牛奶：“什么地方？”

    杜柏钦领着她在房子中走，蓁宁问：“你母亲现时在哪里？”

    蓁宁哈哈大笑。

    车子转过一个弯，蓁宁先看到一面湖水，湖的尽头是一座白色的连体山庄，坐落在一大片绚烂的红色和黄色林木环绕的半山，那幢白色的别墅如今已经褪去了它神秘的政治色彩，成了一幢奢豪的私家庄园，水波相应，美景如画。

    蓁宁听说他父母有一段旖旎的往事，杜柏钦父亲当年在剑桥读书时爱上同窗一位中国女同学，由于墨国法律严格要求皇室的血统高贵纯净，他父亲依然在毕业后迎娶了那位中国女孩儿，由此视为自动放弃了第二顺位的君主继承权，蓁宁就此事求证杜柏钦，杜柏钦笑着道：“我父亲一生只热爱军事，从未想过踏足卡拉宫殿，是报纸过度渲染了。”

    杜柏钦往返伦敦多次无果，郁郁很久。

    蓁宁想起来：“报纸上说，你会成为下一任国王。”

    沙发上一把清脆年轻的女声：“父亲回来已经一周，妈妈说，请柏钦一定要来。”

    杜柏钦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就这么看着，怎么都看不够。

    蓁宁握住他的手。

    蓁宁诚实地答：“我在外媒的报道中，多次见过这一段沿途风光。”

    杜柏钦打开暖气，然后抬手替她脱去大衣。

    杜柏钦笑了笑：“你不介意政治背景？”

    蓁宁站住了一秒，抬头对着客厅略微笑了笑，依旧朝屋内转去了。

    蓁宁穿过走廊往后面餐厅走去。

    蓁宁抬头看他：“你真想知道？”

    他进入军队，一路升迁。

    庄园在泛鹿半山，傍晚之后有水汽氤氲升腾，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晚餐之后他们挽着手在林荫道的雾中散步。

    蓁宁说：“女人从来都无法驾驭男人的野心。”

    蓁宁尽量使自己好奇的口气显得自然：“公主是不是会成为女王？”

    直到身体已经躺得快要僵硬，她才翻了个身，模模糊糊一句：“柏钦？”

    廊下留着一盏灯，司三仍未睡。

    蓁宁对府上客人并不熟悉，她不会自作主张。

    蓁宁微笑：“司先生，我们中国笃信命理，得与不得，都是命。”

    杜柏钦打趣道：“那你将会是下一任王后。”

    蓁宁透过绉纱珠灰窗帘，看到花园车道上停着一辆红色跑车，一位穿着军装的英姿女郎，快步地穿过寒风呼啸的庭院走上台阶，应该是熟人，佣人笑着打开大门：“是将小姐，请进来。”

    深秋的泛鹿山庄，地上的落叶覆满潮湿水雾，踩过去有一种细细碎碎的声响，一切静谧安好。

    他有些感伤语气。

    杜柏钦将手上的包和外套递过去，司三接过，低声一句：“殿下，餐厅还备着你的晚餐——”

    他只知道她来自中国云南，可是具体地址一无所知，他去牛津查过她的学生档案，束蓁宁并未留下详细的地址。

    肯辛顿的花园公寓位于康铎的西城区，是墨撒兰君主共和国的外交办公处和康铎市政府办公厅所在地，一直被外界视为高级政治警戒级别要地，蓁宁搬进来的第一天，司三陪了一个军事安全官员进来，和和气气地要采集她的脸部特征输入人脸识别系统。

    蓁宁默默地点点头：“关于这件事……”

    蓁宁在一楼图书室，听到门外车辆的喇叭声，一下又一下，很响亮。

    第二天醒来，蓁宁下楼来，看到了在餐厅里的男人。

    这几年她一直低调行事，未想到竟会在一个国家的安全系统中留下如此深刻的人体特征。

    杜柏钦从带她回来第一天，他就已经明确待她是女主人。

    杜柏钦当夜回到家，觉察她的细微情绪，以为她是否无法适应肯辛顿花园公寓的生活，杜柏钦和她坐沙发上逗她：“好了，别担心，没有报纸要拍你，我们一样可以去女佣市场。”

    那个女郎忽然发问：“咦，这个女孩子是谁？”

    杜柏钦手搭在她肩上，声音很温和：“家母曾是国立艺术大学的老师。”

    蓁宁看到他褐绿色军服的领带还没解：“怎么不睡？”

    蓁宁笑：“哗，三兄妹即可组一个国会。”

    蓁宁回过神来，笑吟吟地逗他：“受宠若惊啊，我何当得起如此圣恩。”

    蓁宁温柔地说：“让你非这么做不可的未必是那个位子，应该有一个让你无法放下的的理由。”

    杜柏钦告诉她：“弟弟在WOC做首法辩律师，妹妹在常青藤读大学。”

    杜柏钦驾车，从康铎的市政区出发，经过金融中心区，转入高速公路，过了半个小时，蓁宁看到视野里渐渐开阔，路边是大片的花田，在冬日阴沉的天空下只剩下稀疏的细枝。

    情报局也不能找出更加线索。

    不知为何蓁宁总觉得司三身上带了几分神秘，这个墨撒兰男子有一张温和白皙看不出年龄的脸庞：“小姐大概是给殿下最大自由的女伴。”

    蓁宁耸肩，用的是轻蔑的口气：“谁在乎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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