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还是扑通扑通的跳着,怎么都不能自然的放松。
“若曦,如果还有一辈子的话,我想我不再会做错事了。”快到若曦家门口的时候,他喃喃的说。
海轶诧异她疯狂的举动,一把抓回车门,硬生生的关好,再上暗锁:“你干什么?”
老大党员,毕业后直奔西部最需要她的前线,那时还没有说支边支教,她的选择不光让同学们不能理解,甚至她的父母也拼命阻拦,无奈最后一次争吵,她声都没吭,直接拽着包袱上了火车,在轰隆隆的火车汽鸣声中,远离了生她养她的土地。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谁都不知道。
也正是这样,她才耽误到三十高龄仍未顺利结婚。
“若曦,有些事不是你眼前看到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海轶掏出烟点燃,车厢里光阴晦暗,淡白的烟雾围绕着他,看不清他的脸。
她这辈子吃过三十来年的饭,第一次觉得,还有餐厅做的东西这么难吃。
所以没有人愿意负担起她和她身后的负担。
“其实,你可以把东西说出来,心情会好一些。”真真拉住若曦的手。
若曦心里像是百度沸水,起起伏伏的滚着泡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曦静静的停了一会儿,说:“更没想到的是,长大后都变了。”
“老二贝宁考完硕博连读留校了,现在荼毒我们的师弟师妹们。”若曦接过海轶送过来的刀叉,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
痛不可抑的感受让她几乎忘记曾经那些痛苦,也让她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来平复心底的不安全感。
吃菜塞牙,吃饭噎住,喝汤居然还呛到,手忙脚乱的刀叉乱舞,连带着最近十年的静心养气的修为全部毁于一旦。
她完全听懂了他话里有话。
虽然她已经转做住院医师,但还是需要值班,如果再加上被父亲分去的时间,她在其他的时候几乎是透明不存在的。
“老二呢?”真真似乎和所有的同学都已脱节,当年她是寝室凝聚的核心人物,嫁人后却断了一切联系。反倒是若曦,明明是寝室的老小,大家反而什么事都对她说,时间长了也就变成了若曦牌垃圾桶。
如何才能铁石心肠的八这些话全部说完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她必须克服自己心头刚刚的悸动。
谁说我们成年后就不再需要父母,父母的缺失永远都比任何伤痛来的剧烈。她宁愿从新和父亲活一次,学一次,来珍惜这辈子生为父女的机会。
海轶脸色很平静。
若曦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看来电号码,是陌生的,朝真真摆摆手说:“我可吃不了,你现在是孕妇,需要补充营养。”她接通电话,问:“喂,您好。”
抱歉,她就是这样。
“吃东西。”海轶适时的说话,又抬手示意服务生再来些东西。
不喊疼,不喊伤心,满心唯一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父亲也走掉。
“说什么?不说就没人喜欢我了?”若曦笑呵呵的,把头别向玻璃窗,刺眼的阳光刺到瞳孔里,紧缩之后连眼泪都没有。
倒是海轶,一边帮若曦拿餐巾,一边忙着帮她捡不小心碰落的刀叉,对眼前旧欢新妻齐齐登场的境地应对自如。实在出乎若曦的预料。
“最近有看见老大吗?”真真笑着问。
若曦抬眼看着他,连想都不想就去打开车门。
“是你爸爸?”真真站在那儿,突然问道。
若曦也一样。
没有人知道那些年的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而在那些回忆的过往中没有任何一个场景是躲在模糊泪光后的。
“据说在西部支医,带培训小组。”若曦用餐巾堵住还在咳嗽的嘴,勉强勒紧嗓子说话。
“你小心点。”真真看见海轶把车开过来,送她上车。
“老四,嫁了军人随军了,老五傻人有傻福,最近被人猛追,听说也找到白马了。”若曦说到白马的时候牙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有点难受。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赶紧回去是真的。你现在情绪不稳又开不了车,让他送你,我自己打车回去。”真真见若曦这样,用眼神示意海轶把车开过来,她则送若曦直到停车场。
于是她用耐心带着父亲走路,从轮椅,到拐杖,每踏出一步,她都会给他鼓掌。
若曦终于找到人替班,能有时间和真真海轶一起吃晚饭。
她不喜欢吃西餐,尤其不喜欢用刀叉,她做了三年的外科,由于对血肉的不适应才申请调到住院科。
而她也不愿意自己或父亲成为别人的负担。
“时间不给我们再来一次的机会。”若曦说。
日子就必须要过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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