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隆平帝听到这里似有所悟，他并不是愚笨之人，王仁点到这儿，他怎么能不明白？蜀王要造反，全朝廷都知道，就他一个不知道，然后大家都冷眼旁观，等着蜀王跳出来在吧唧一下灭了。

    隆平帝开始思考起来，如果没有叶行远的秘报和证据，他确实会得过且过，到最后就眼睁睁看着蜀王造反变成一个笑话，成就了他人的名声。

    隆平帝郁闷起来，这岂不是说明皇家之人虽然号称承载天命，但完全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隆平帝倒是回过味来，觉得王仁今日之言颇有深意。他按捺住性子，耐心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若无人秘报于朕，就朝中的消息，直到蜀王谋反，朕才会知道？”

    但是现在他既然掌握了脉络，当然要想办法争取一个最优的结局。

    安公公唉声叹气找到了王仁，王仁正在司礼监中品茶，听说皇帝召见，又派的是身边最得力的安公公，心中就有所感。当下不动声色，随着安公公一起晋见。

    叶行远想到慈圣寺中惨况，漠然道：“这也是咎由自取！”

    王仁坦然道：“蜀王谋逆之日，必然天下震动，陛下也就知道了。”

    皇帝盯着王仁，想着刚才王仁出的主意，也渐渐咂摸出几分味道，“若是真的能够说服蜀王回京，那此事自然大事化小，虽然蜀王罪不容赦，但至少保留了皇家的体面，那边的如意算盘也打不响。

    蜀王倒台，连根拔起，蜀中官场波及者众。这种涉及皇权的大事，不杀的人头滚滚皇帝誓不会罢休。但这也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不如此，也无以告慰慈圣寺中那些无辜死去女子的亡魂。

    隆平帝寻思一番，吩咐安公公把司礼监的王仁找来。

    就算有什么变故，他们也有娴熟的一套手段来应对，根本不需要他皇帝来操心。

    想要插手到真正军政大事，其实都会被委婉的顶回来——或者说朝堂会表示尊重皇帝的意见，但是实际执行，永远还是他们那一套中庸之道。

    隆平帝的尴尬是发现这个世界皇权固然至高无上，但要实践执行却无论如何得用官僚。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王仁从容道：“皇上对叶行远宠信有加，此时正是他出手的好机会！”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打草惊蛇，就忍下了这口气，寻思找人商量，这才发现居然没什么心腹大臣可以询问。朝中诸位大臣，虽然口口声声忠君爱国，但心底到底是不是与隆平帝一条心，却得打个折扣。经过这么多年斗争，皇帝心里也有数，不敢完全信以为真。

    他虽然也不是非常看得起蜀王，但是毕竟这是皇叔，承载天命之人，当年与父皇争位，也就差那么一点儿。蜀王是实权藩王，在蜀中一带有兵有粮，怎么在王仁口中，听起来就比一般盗匪还不如？

    王仁到底也是皇帝的心腹，在这种时候找到机会表现也是理所当然。

    既然没人能用，难道要用宦官？

    他星夜兼程，赶回衙门，当即就起草了正式公文，再度秘折送到隆平帝手上——这样的大事，叶行远可不敢直接上书，大学士们与他不睦，天知道会利用这件事惹出什么样的风波。

    那他们将执行变成什么样，就完全不是皇帝可以控制。皇帝想要蜀王识时务回京，说不定官僚们就故意刺|激蜀王造反，惹出来的结果只怕更加难看，而最后笑到最后的，还是整个官僚系统。

    到时候此人必然名动天下，封侯之事也是不得不为。陛下到时候只能捏着鼻子看一场狂欢。”

    这说起来似乎便是圣天子垂拱而治，但隆平帝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味。当前之世，众正盈朝，隆平帝斗了几十年，也不过只是能够保证一个皇权的基本盘而已。

    王仁为人多有智谋，当初隆平帝就颇为见重，如今出了这般大事，也只有这个心腹可以商量了。安公公心中不愿，但也无奈，他自知自己才具有限，突然有一腔忠心，但到底该怎么办，实在没法给皇帝出什么主意。

    王百龄虽然早料到蜀王谋反，但看到那些血书还是触目惊心，骇然道：“想不到你真能得手，这……这又该如何是好？”

    隆平帝大怒，“若是没有这一二忠臣，朕其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皇权受到了损害，那是永久性的，很难恢复。

    要知道这几年河东闹王泥鳅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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