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归墟的终局

    “或许他们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会有短暂的厌弃，但只要他们死不了，只要那重生的平台存在，他们彼此交流之后，新的东西出现在面前，那么很快，好奇的情绪又会涌现出来，打破所谓的麻木。”

    他连忙展开袖囊一看，只见那团红云命元，已剧烈翻涌起来，从他袖子里飘出，很快就化出了红云骄子的身姿。

    但是在双方不知道潜下了多深，在方云汉将宿命法王镇杀了之后，他居然看到在归墟更深的地方，有漫天星河一样的光点在上升。

    他们两个之间的战斗，胜负已经没有太多的悬念。

    归墟的黑暗，是因为时光在此迟滞，造父之龙的神魂堕落之时，所有的活性都在消亡，于是一切就地向着蜷缩、静止的状态发展。

    红莲深处的七类道伤，渐次浮现出来。

    风吹休拍了拍身边那粗若天柱的荷花根茎，道，“你也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就应该明白，极限之上，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境界，此界虽然有几个战力层次不逊于我等的，但论起生存能力，那就不是同一层级的存在了。”

    天督山上的聚议，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方云汉提声道。

    九个极限之上的强者，各取了一点意境，杂揉在其中，就算是司天之座，也无法阻拦。

    而在吸引诸界对撞，形成八荒大地之后，归墟与诸界残骸的本源形成一种极致的拉扯，即使是在表层的时候，每一处也都存在着不逊于天体中心处的高压。

    方云汉一笑：“那就挑明了说，完全随机的话，养出邪魔的概率也更大吧。”

    司天之座神辉万道。

    “那……”

    “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死。”

    然而就在这时，大乘佛尊忽然感觉到整片太空，有一种动荡不安的趋势，他看到代表着中土世界的天穹，居然挣脱了万古以来的群星引力，在向此处浮升，在向他靠近。

    在他第一次被方云汉撞向归墟深处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翻盘的可能。

    方云汉便起了利用归墟这个环境的念头。

    风吹休不以为然，“你既然知道人很容易适应惊险刺|激，将之变为麻木单调，那更该知道，人心是一种多么善变的东西。”

    越往深处，这种压迫力场就越强，在战斗中居于劣势的宿命法王，就会落入越艰难的境地，逐渐被打断与外界的联系。

    “这一具功体即将毁弃而已，不算是太严重的伤势。”

    “这可是两个条件呐。”风吹休欣然道，“你若败了，我只有一个条件。”

    无穷无尽的罪业之力，如同上千道瀑布，从天空的边际滚滚而至，向着他这同一个归处汇聚而来。

    “你也要来加入我们，顺从我们商定的多数规则。”

    三天之后，中土日近正午之时，当最后一缕属于七罪魔君的业火之力，也被吞入体内，方云汉的躯体，从脚下开始石化。

    而当初风吹休和元荷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不一样了，他们两个还处于激斗之中，两道纠缠的气息，甚至影响到了九天世界的运转，使得几天世界自发以自身最强盛的一处迎接上去。

    方云汉搓了搓自己的手指，思索着说道：“反正也留不住，不如废物利用一下吧。”

    风吹休笑了笑，说道：“我覆盖元荷之后，他们其实已经获得很大自由了，只不过我又慢慢的说服了他们，使他们与我处于一种观望、合作的状态。”

    宿命法王从归墟之中透发出来的力量感，已经越来越遥远，应该是被方云汉推入了归墟的更深处。

    “愿尊者此去，万般顺遂。”

    “除了重生之外，一切的成长由他们自己完成，一切的选择由他们自己圈定。我只会看着，绝不会插手。”

    “你的道路，可以内结方寸灵台，外运无边玄天，跳脱于诸界时空之外，恰好是最适合作为重生之地的平台。”

    如果他们之间的分歧真的不大的话，早在元荷搞出大乱子之前，就该联手针对魔宗六脉了。

    然而，即使当年的他们都站在元荷的对立面，也不代表他们七者之间的本性就没有区别了。

    “久违了。”他语气平和地说道，“之前就有所感应，果然是你啊，果然……也冲破了那道界限。”

    “三年之后，归墟散消，造父之龙堕化而成的这股力量，会反馈于诸界残骸，令九天九地，圆融自洽，那诸界业力便会失去根基，逐渐消弥。”

    玉圣人关注到这边的情况，正欲挥动盘古神辉去阻拦，耳边却传来方云汉的声音。

    玉圣人正在全神贯注的稳固八荒战场的局势，诸界反噬而来的罪业渗透到九天十地之间，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务必要在其侵入中土之前完全阻绝。

    玉圣人已暂且厘定八荒战场，与佛尊数次前来探看，试图相劝，不过在方云汉把归墟里的一些讯息送给他们之后，他们就不再阻止。

    覆盖了八座天穹的业火漩涡，一座又一座的坠入他体内。

    佛尊说与众人听时，声音广传千山，不知多少人涕泪交加，欣喜若狂。

    “是吗？”

    所以他们两个刚落入此界的时候，就直接出现在了归墟的最深处。

    惊鸿一瞥，红云骄子骤然消失。

    方云汉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感于这个世界的特殊之处，还特地将自身的气息收敛了一下，才穿过了世界的护层。

    那么桃李道长他们，真的会那么轻易的，一死就死七个吗？

    所谓的道伤，本质上就是他们七个当初不约而同的把自身的境界本源，打入了元荷体内。

    “泥犁僧的想法也差不多，人生够长，自有因果报应，幡然悔悟。”

    “我会为他们创造一个共同的重生之地，每一个得印者重生之时都会先出现在那里，再经过时间的调整，回到自己死亡地点的十日之后。”

    在察觉到七罪魔君与宿命法王先后落败之时，天残老祖便已有了退意，然而彻底放开手脚的玉圣人祭起了龙泉圣剑，封住了他的退路。

    彼此之间的本源牵制在一起，没能起到最完整的镇压效果，被元荷硬生生的反压了下去。

    “八荒大敌尽除，没有其他证道干扰，老衲以一己之力，也可逐渐使诸位牺牲的义士复苏。”

    “只有一次的生命，太脆弱，太单调了。有太多的事情都无法去尝试，有太多的选择都不敢去触碰。这不仅仅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更因为每一个智慧生灵身上，都肩负着属于自己的责任，不能逃避的责任，限定了他们的生活。”

    “诸位保重，无垠未来，后会有期。”

    海无尘和水月大圣把足以吹熄太阳的风暴，分割封印在体内，同样也看不出有什么伤重的迹象，失去了元荷的牵制之后，估计他们两个现在，已经逐渐摆脱了旧日的枷锁，要着手炼化那些宇宙风暴了。

    太空之中，大乘佛尊与天残老祖的激战，也到了尾声。

    玉圣人、五皮、傲迎锋等等，一同举杯向他致敬。

    “哈哈哈，不错。”

    众人劝阻，方云汉回道，“待我回去安定之后，我们仍可通过那尊石像联络，况且他们还没有离开归墟，我一定会常来看看的。”

    他抬手一挥，先天逆反灵光化作一道飞虹，击中即将飘出归墟的九极印记。

    等到那红云氤氲之时，池中生满白莲，便是骄子复生之际。

    虽然方云汉已经淡得像是一个快要被微风扫灭的影子，但在玉圣人的感觉之中，好像他的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我要赐予人们无数次的生命，让他们把人生视为一场轻松的游戏，在责任之外，拥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是归墟。归墟最深处，传上来的力量波动。”

    方云汉本想联合那七位，助他们脱身，到时候无论风吹休他们有什么样的想法，自己这方面都完全有足够的底力去镇压，然而，那七位竟然并不介意继续以现在的形式存在着。

    佛尊点头：“老衲亦然。”

    确实，诸多世界之中大善之人和大恶之人，都是少数，绝大多数人是有小善也有小恶的存在，但是堕落是最容易的事情，如果真的完全随机的话，他们与那些大奸大恶的存在，一旦接触，就很可能会因为压迫、仇恨等等因素，不得不把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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