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将如闪电般归去

宗境内的各方豪客，进行批量的供应，不过，最近听说，他们在这方面放开了限制，只要定金到位，时限谈妥，不管是身处何方的人物，都能够定到足量的成品。”

    那么无名所想到的这种未来，就是太有秩序了，以至于会因此僵化掉，真的发展下去的话，恐怕其中可怖之处，也不下于大须弥的那个愿望。

    方云汉脸上带着些奇妙的神情，但仔细想想，能直接映照历史的片段，甚至让人有机会前往过去的时空，这种现象，明显比“同步观测现实”要离谱的多。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座酒楼。

    “人要到齐了吧，你该回去了。”

    “听说泰山上的那座无界之门，最近被龙庭之主遣人移走，赠与天剑前辈了。”

    甚至他有猜过，这继位之人，不是秦霜的话就是文隆，毕竟有过相关经验的人里面，也就这两个人，性格最好。

    怀空摇头道：“你放心，我并不是还想着报仇，反正我根本没那个实力……”

    “不用了，我家那里也有不少急事，能早回去还是尽早回去吧。”

    怀空默然不语片刻，身上像是放松了一些，道：“可是我想出去走走。”

    怀灭今天难得说了很长的话语，道，“就像当初剑宗和中原皇朝，相对来说名声最好，除了他们掌权者的本意，也不可否认，是有武无敌和天剑的影响。”

    无名在旁边试了试，引动迷雾，将他们面前的那段影像冲散、重组了数十次，才终于切换到了他想看的徐州城的画面。

    “比如说，他要武林靖明，百姓安宁，为非作歹的，接受惩戒，自然就有足够多的人，会愿意为了他的意志，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制定完备的计划。”

    方云汉出现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不可能培养出一个不知名的嫡系，来承担这样的重任。

    他心下略有自得，故作苦恼地说道，“只不过，这样的布料，就算是让寻常的武林世家买去了，也很难进行裁剪，多亏我家中还有几位供奉，精于此道，不然的话，就只有再等半年，待罗湖坊的那些人腾出手来，才能把这批布料改为成衣了。”

    秦霜点头：“也许是。”

    有人为此惶惶难安，也有人拍手叫好，但更多的江湖中人，只不过将之视为谈资。

    “甚至……”这人停顿一下，道，“老夫觉得可能再过七十年，我也还是这副模样，外貌，内脏，周身穴位，各处生机，都没有半点衰退的症状。”

    那一身衣袍，霎时间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

    “罗湖坊？听说他们的布料刀枪不入，更能防、卸内功掌气，一层铜前厚的衣料，披在身上，柔软如绢，就能够获得不亚于寸厚镔铁战甲的防御能力？”

    这几个人在半途中察觉到彼此的存在，一碰头，就从其他人身上察觉到了相似的情绪，露出会心的笑容。

    “最近我才觉得，原来这个世界是有这么大的，我以前所看过的地方，对这个世界来说，实在是太微小了。”

    “很简单啊，咱们这个时代的人，练几天功夫便能强身健体，认真练上几十年，长生久视，也未必不可得！”

    “自此天下，不再有皇帝。”

    几人相继离去后，青须老者的身影，从巷尾拐角处显出。

    “皇帝这种东西，本来又不是什么必须的，天下要统一，制度律令要一致。但作为最高层面的号令者，可以让他们几十个人磋商着来呀。”

    “所以，如果真有活得够久的人，那就让他们成仙好了。”

    更别提，还有实力在这些人之上的那些人物。

    “还有那篇《开堂》，大唐王子李芊墨的故事，正到了最为精彩的阶段，硬生生断在那里了！”

    时间的跨度还不够长，所以那些根本上的变化，还没有给世人带来足够清醒的认知。

    像快意老祖这种档次的高手，在江湖中扬名的，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几乎可以说，但凡是一流高手，都能够感应出自身生机，仍有几百年的寿命。

    “天外太虚，堪称无穷无尽，就让他们作为开拓者，继续去发挥他们的精力吧。要是哪一天觉得天外太辽阔，太孤独的话，也可以试着去另一个方向交朋友……”

    他语气一滞，“你把往事告诉我之后，我连动机也不充足了。所以我真的只是想出去走走。”

    方云汉早有所料，建议道，“你可以拟定一个标准，活到一定的岁数，还没有犯一个大错，不该死的话，就让他们离开现实世界。”

    仿若在那个时候，已经活了快二十年的他，才第一次开始思考，云层之上会有什么？

    九空无界之中。

    “哦？”那人将信将疑，说道，“刚才老先生对我的话加以否定，不知道是有什么高见？”

    那是一直依循着未知的秩序运作，无法干涉、无力更改的东西。

    “燕催鸿？”

    那些事情发生的层面，本都太高，离大部分的武林中人，也有些遥远，当热议的风潮逐渐滑落之后，纵然是看起来都很无所事事的江湖之人，也还是要开始着眼于自己身边的发展。

    盖因这燕催鸿，是九十年前，中原皇朝的一位声名赫赫的饱学之士。

    “毕竟这两位是同属于神州高人，还有更甚者，那位东瀛刀首，不是也一直在天山做客吗？”

    “你是想说这样的人物，根本不在意细节。”怀空明白他兄长的意思，“而像我这样的，就只不过是细节的一部分。”

    方云汉看着那片影像，轻笑道：“我是该回去了，但不是去徐州城。”

    当时江湖上有一位顶尖高手万刀真人，读他的文章入了迷，苦等多年再没有音讯，便遣人往他府上送了十柄大刀，附上一封言辞恳切，求看后续的书信。

    “呵呵呵，还是太年轻了。老夫岂能让你们这么容易找到，当年万刀为了找我，开宗立派，门人八千，不也徒劳无功。”

    其实，光是武林高手寿命的改变，就已经会将这天下间，过去的许多规矩都从根本上扭转掉，很多事件都没有了发展的可能，但又会滋生出新的问题。

    第一篇轩辕与第二篇神农之间，间隔六个月，第三篇，十年之后，才出，第四篇，过了二十年，方有传闻。

    “各位，后会有期！！！”

    两人汇集手下，赶往徐州。

    “王颖，刘北，马欢乐……”

    紫电迸发，白火闪耀，方云汉的指间，切实的捏住了半透明界面的边缘。

    “唉呀，这个名字也不能用了，让我想想，以后改叫洛北游吧，不行，之前这些名字风格太相似了，不如换些普通的。”

    现在的他，当然还不能去天外，但他可以去海外，可以去冰洋，可以去大漠，可以去那些只在书籍传说中见过的奇景。

    在此过程中，方云汉也一直注视着他身前的那片地方。

    老者说完，哈哈大笑。

    楼上一位青须白发的老者开口，众人议论略微一止。

    一座专门面向江湖豪客，供应特殊菜品及烈酒的酒楼之中。

    “哈哈哈哈……”

    “我当然知道他绝非心慈手软之人，但，毕竟是我们的师父……至少是最近十年的师父。”

    “他们其实无所谓善，无所谓恶，以他们自身的立场来说，都只是小善小恶。立在顶峰的人展现了自己的手段，要让这世道变成怎样，他们就会顺着去做，选择一个庞大的趋势。这样才能保证生存，保证利益。”

    方云汉兴趣盎然地说道，“毕竟作为主持会议的人，他们可以宣布一件非常趣味的事情……”

    听到这个名字，楼中又有多人动容。

    “那个时候，即使因为更高武力的震慑，他们自己不敢犯下什么大错，但只要有一点纰漏，也可能造成巨大的倾轧。而且这样还会杜绝后来者的机会。”

    原来这椴未寒，在一定范围内也颇有名声。

    “善恶相抵之后，九空无界变得更加宽松，居然可以直接观察，现实中正在发生的事情了。”

    “我已经把一些计划跟武无敌和邪皇说过，他们虽然不想参与太多政事，但挂个名，顺便帮我主持一下这场大会，还是很乐意的。”

    “难道是要举行登基大典？”怀灭立刻联想到这一点。

    此等元气所过之处，连时空也因之更显模糊。

    之前开口的那人回头看去，眼神微眯之后，脸上不怒反喜，起身拱手说道：“是燕催鸿燕大学士吗？”

    他心思几转之间，已经意识到，在当今天下，要想利用这套制度，让世人发展的更加繁荣有序，还有一个最大的阻碍。

    “以他的修为，若无刀兵之灾，少说还能再活五百年，如果弟子门人不够努力的话，恐怕他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经历，还要重复许多次。”

    前面的提议已经足够，无名见他不说下去，也不深究，点头道：“倒也是个办法。”

    不过，很快酒楼之中就有几道身影追出，潜形匿迹，追踪而去。

    秦霜说道：“那里是龙庭的中枢之地，各方的高层，都已经被召集过去，应该是要宣布一件很大的事情。”

    “看来他们两位，倒是不打不相识。”

    “不错！”

    怀空不知自己该抱有何种情绪，最后只能说：“原来各方势力中，还有这么多愿意做好事的人，以前倒是没看出来。”

    “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