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杆折断,风帆倾倒,两艘破船又撞上更多的船只。
船上的士兵奔走如兔,爬向更高的地方,有的直接跳下水,朝着其他还算完好的船只泅渡过去。
“左哭江,你又要拿这艘破船,来撞本教的山门?!”
远处爆炸掀起的大浪,较近的地方五艘大船沉没的动静,交叠成层层波涛涌动。
高择言的视线,锁定了那一具开裂的“棺材”之后,就操控着独眼石人,从保护罩上分出了一缕光华。
范夫引颈眺望,视线从那些破船乱象之间越过,锁定了方云汉的位置。
而在此时,位于整个船队的西南侧,与其他战船相隔距离足有三百多米,显得有些脱节的一艘战舰之上。
小船高低起伏。
嘭!!
独脚石人身上的光辉,彻底淡了下去。
“年轻人就是有闯劲啊,跑得快也正常。”岳天恩哈哈笑道,“咱们虽然年纪大了些,却也不是跑不动了,何必长吁短叹。”
“嗯?”公孙仪人立刻转头,看向刚才开口的人,道,“这位大叔,你刚才说,他们少了一艘船?”
下方木屑爆开,方云汉人如幻影,似鹤冲天,还要比拥有飞行技能的田怀梦更快一步,一手擒住了田怀梦的脖子,抖散了他全身劲力。
一个清澈平淡的声音,在此时沉闷混乱的海底穿透、铺散开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艘小船原来所在的方位,哼道:“同样的方式,岂能第二次作为翻盘的手段?”
炮轰如雷,砸在海上,掀起层层波浪,却没有一个能阻碍那小船破浪而行,飞速靠近的轨迹。
血水从额头蜿蜒流下,范夫的眼睛死死盯着爆炸的方向。
旁边几个村民,却在观望着水镜中的场景,多次惊诧之后,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道:“怎么好像少了一艘最大的船?”
武侠人物模板在身,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主世界,只有给觊觎大齐的人留下足够惨痛的伤势,才能更有力的保证一段时间内的安稳。
他眼球仍是破裂,人好像还没什么清醒的感觉,但整个胸腔已经传出愤怒的起搏声。
当日六名展露出神通的西大陆将领,已有五人折损。
接着这种麻痹的感觉,迅速向范夫全身蔓延,只在经过胸口的时候略受阻碍,随即就绕了过去。
‘原来我有布局,他也有……杀着!’
只有一个高择言,一手搭着独脚石人,稳稳的站着,伴随着整艘战舰,往后移动了一小段距离。
其他几个村民,这时也点头附和。
当初金原公国这些人登陆的时候,离这个渔村,还有一段距离,加上他们也没有在意这一个小小的村庄,所以这村子虽然离海更近,倒是比其他五座城池幸运得多,得以保全。
范夫坐着的小船,砸在海面上,他还没从远方茫茫海水间,找到自己安排的那些人的确切方位。
“彼岸调转”的天赋神通,可以说是保命的神技,但是本身其实没有太大的攻击性,唯有动用智慧,借助外物,才能布下杀局。
“这……本王何时受了这么重的伤?!”
大风吹至,最后一艘船上站在边缘的众多士兵,纷纷被吹的站立不稳,化作滚地葫芦,更有几十个人被挤的落水。
他们身后是渔民们支起的竹竿,晾晒渔网的地方。
热浪汹涌四散,在碧蓝的海面上掀起火色的波纹。
他自己站在上面,自然是一切安然无恙,但只要有另一个人闯入其中,便会立刻被剑气噬体。
刘青山也惊醒:“对了,据说石人伐龙舰所有配件都完整的状态下,长达百丈。禁法消磨,这种宝物不可能还有飞行之力,那应该会为了增强威力,把各种配件补齐到最大的规模。确实要比这些船大得多。”
不过,这个老者全身上下最鲜明的特征,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裂痕。
海边。
“确实。”“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船。”“就跟个小山一样,要是还在这里的话,肯定一眼就能看见。”
随即,火光迸发。
而那个老人挥出一拳之后,嘴角的裂缝就溢出了一点如同晚霞的血液。
两人同时落回甲板上。
一股灰暗狂风,忽然从小船周遭汇聚,奔涌而去。
他振奋的声音,被火药爆炸的声音彻底掩盖过去。
风帆张满,桅杆蹦出一条条裂缝,整艘船体都剧烈的晃动起来。
当然,若叫他亲手杀下去,毕竟是数万条性命,再怎么罪大恶极,也是同类,或许杀着杀着,就会有些不忍。
高择言钢牙紧咬,遥望着那个老头,满腔不解都化作怒火。
范夫早就在正西、正南、正北,都安排了几艘小船,船上的众士兵,距离船队主体,皆有八里以上的间隔。
五座城池被攻陷,其他四座城池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处理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当初隐约看见过方云汉全速的时候,范夫心知,要保证对方不能在火药爆炸之前逃出这艘船的范围,务必要把这个调换方位的时间,与火药爆炸的时间,控制到极微小的阶段内。
晒到水分全失,本质稀松,体表支离破碎的样子。
之前方云汉的那一战,万军之中来去自如,连青草碎叶都能斩断铁甲,夺取性命的恐怖场景,至今还不足半天的时间,仍有让他们胆寒的深刻记忆。
“入海,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以随意踏浪而行的方云汉,之所以特地找了一艘小船,就是为了方便他在那艘小船之中藏入神意,灌注剑气。
遍布于海天虚空之间的天地之气律动,无形的波澜汇聚而至,部分同化为玄天掌力,落在那些人眼中,就是又一阵灰暗狂风,铺天盖地吹去。
粗如人腰,高达十几米的硬蓬风帆,本来是侧对着自然的风向,但是这个时候,方云汉一手掀起的狂风,却不在自然的风向变化之中,直直的轰在风帆之上。
这样一来,各艘大舰之上守卫人员的数量,也减少了许多。
之前虽然有一座城池中的火枪营库存被残余部众运走,但是,那是因为当时永汲城外,刚好有一个燕子冲,又帮他们多拖延了一段时间。
身边也有当地的村民陪同。
“还真是,这支船队,他一个人就能解决啊。”
深至无光的海底。
一叶扁舟破浪,船底在一个又一个浪头之间飞纵过去的时候,甚至好像跟水面,都不一定有任何的接触。
这几个方向上的士兵,都会成为他的坐标,帮助范夫本人进行高速的挪移,然后他自己,就可以再跟敌人进行多次调换,一次次把敌人换到远处,进一步的加重那个怪物的损耗。
不能上岸,又不在海面之上,那只有在……碧海以下。
公孙仪人、刘青山等,正立在一个渔村之外,眺望海上。
……
破裂的眼珠转了转,这样的眼球,竟还能视物,不过他好像也有些不适应这种破碎的视野,便面带疑惑眨了眨眼,才将视线的焦点放在潜入深海的战舰之上。
位于整支船队东南侧的三艘三艘大船,纷纷开火。
“快!快开炮!”
这一船火药的威力虽然令人震骇,但是要以为靠这个,就能把对方炸死的话,还是不太现实。
方云汉顾盼四方,却无法在这船队之中寻到那人的踪迹。
除此之外,还有第二步的准备。
只是在这触须长度超出了两百米之后,高择言就有些吃力的感觉,额头上渗出了大片的汗珠。
那些冰玉古棺,受此一击,又往海底泥沙之中沉下,但其中却有一具,突然开始抖动,融化。
只是他双脚刚一离开甲板,他所在的这艘战船底部,就传出一声破裂的巨响。
“当然是,很久很久以前。”
他浑身上下,古铜色的肌肤表面,遍布着蚯蚓状的黑色裂痕,连额头、眼角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老人,像是只披了一件袍子,一条宽松长裤,肌肉发达的部分胸膛露出。
古老的语言,从他口中吐出,大量的海水,被他口鼻之间喷出的气息逼退。
之前的战况,范夫已经听高择言讲过,敌人是一个高择言在完整状态下,都无法斩破防御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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