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尹家乡的祥瑞

p;  啪！

    可是之后一连三天，选过去的女人越来越多，晚间都留在那里，铁大师还说其他乡民入夜后不能靠近，否则玷污了灵气。

    “我投降！！”

    看方云汉一副准备审问壮汉的模样，没有再跟她说话的意思，尹小草也不好意思再为这食物的事情去打扰，心中暗骂自己嘴笨之后，将两支箭分开，随手将那个馒头递给了中年人。

    壮汉被打的浑身发抖，几乎想要拼命。

    壮汉话说到一半，只见方云汉指尖一提，那柄散发微蓝光晕的长剑拔地而起，横陈空中，倏然飞出。

    剑脊狠狠的抽在了壮汉脑门上。

    要是家里有一百两银子，那就把一百两银子都交出来，要是家里只有一文钱，那就把这一文钱献出来，也就够了。主要是讲究心诚。

    尹家乡只剩一些老弱妇孺，夜间也无人走动，比往年显得要冷清一些。

    方云汉一根手指按在凌霜心剑的剑柄上，目光抬高了一些，看向远处，缓缓说道：“四蹄生火，能刻文字的祥瑞？”

    谁知离了尹家乡二三十里的地方，她又被这壮汉追上，一路且战且逃，就一直拖到今晚。

    热血喷洒而出，落地成一近似半圆的弧度。

    神像铸成，是五天前的事情。

    嚓！

    剑光霍霍，四面连斩不休，晃得人眼花缭乱。

    而且刚才那匹狼断头的时候，喉间也有少许火光，庙里的人应该都能看见才对。

    他脸上仍是有几分忐忑，一双眼注视着方云汉。

    “谢、谢谢。”

    蓝光轻柔，长剑不差分毫的回到方云汉左手中，莹莹剑身，滴血不沾。

    剑上那股前移的力道，只存在了一刹那，就已经消失，她此时全然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挥剑，待调节呼吸，又几招之后，丹田间终于再次积成一股内力。

    说着，这名壮汉扑通一下跪在青石台阶上，向方云汉说道，“这种卑鄙小人根本不配当我师父。大人，您是江师伯的朋友吧？我师……铁风生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地方，我给您带路，让您替师伯好好惩治他。”

    乡民将信将疑，跟着他们在周边走动，还真从乡里一个废弃的土屋下见到了祥瑞。

    原来他刚才的那个问题，本来就不是在问死人。

    尹家乡是离此处数十里的一个乡村，乡里有将近两百户人家，地方偏僻，但是因为统辖此地的宝应县，地方上商贸繁荣，乡中青壮有不少在县里做工，所以尹家乡的人，大多不算贫穷，甚至有些人家都在城里开了商铺。

    壮汉见他仅是敛了笑容，面上虽然淡漠，却不像其余两人一样气恼，心中一喜，暗想：也对，这人虽然不知来历，但肯定背景不凡，这种人哪会在乎区区几个羊羔子一样的村妇被辱？要是有祥瑞敬奉朝廷，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大的收获。

    中年人听到这里，咔嚓一声捏断了手里那支箭，嘴里的馒头还不及吞下，一口渣滓乱飞，叫道，“既然能练拳，还练得不错，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淫贼，我呸！”

    中年人和尹小草皆是冷笑。

    尹小草和中年人都面朝门外，看得清楚。

    “你伤势未愈，内力微弱，不要想着激发剑气，或注气于刃，试着意存于腕指之间，仅让内力流经手腕，在五指间一绕即回，复归丹田。”

    “据我所知，这一支拳法，是数十年前所立，还不曾像梅花螳螂，七星螳螂，太极螳螂那样开枝散叶，门人圈子小，互相都有联系。”

    庙外，一向大胆的尹小草手握着清凉的剑柄，扭头看着那个陌生少年，也不禁感受到十足的局促，期期艾艾地说道：“这剑……你……”

    乡民淳朴，却也不是傻子，尤其是跟钱有关的东西，他们最是敏感，这都是家人的辛苦血汗，哪有听了一通没头没脑的话就送出去的道理？

    可是，在大约一个月前，尹家乡忽然热闹起来。

    尹小草这一下用的力气不小，虽然不是剑刃直劈，也抽的壮汉眼前一黑。

    方云汉说完这段，就安静观看。

    而随着她手臂之间内力流转愈发顺意，力气大了，控剑的余地留得更多，招式就显得更加精微小巧。

    二人一退一进，壮汉初始时还有些踉跄惊慌，等到连躲了七八次之后，还没添新伤，步伐就稳定了一些，乱中有序，目光亦游移不定。

    壮汉抬头，顶着那张被抽出对称红痕的脸，强笑道：“你想太多了，以这位大人的神妙本领，神剑在手，对付那几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方云汉看着他的表态，眉目带笑，不为所动。

    中年人看见馒头递到眼前，下意识的接住，心中才明白过来。

    所以一开始没人信他们，还要把他们当骗子赶走。

    原来之前这个猎户丫头不肯分享食物，也是要尽可能的恢复体力，应对后面的追杀者。

    “不杀你，但砍都砍了，多抽你两下也没相干啦！”

    剑身一旋之下，又在壮汉腿上开了条口子。

    似乎注意到对方的状态渐渐调整过来，尹小草心里也多出一份急切。

    害人的人，食人的狼，一剑皆斩。

    原本正惊疑不定的壮汉，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捆绑止血或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蓝光照眼。

    因为选走的那几个妇人，都是乡中最具姿色的。

    说是只要全部的现钱就行，不用变卖家里其他家产，也不要用其他值钱的东西来抵。

    铁大师说，要所有人对着神像早中晚参拜，持续十天，神像开光，之后就能发挥效用，又说要选生辰八字独特的女子，夜间侍奉神像。

    壮汉原本还有几分逃脱的指望，但到后来，那剑光只在他心口及头颅这一小块区域之间晃动不休，他用尽全力，大幅的摆动身体，连闪三次，肩头上还是又中了一剑。

    他咧嘴连连点头，道：“是，是有这祥瑞，那可是一头麒麟神兽，自古说只有圣人为王，才有麒麟现……”

    故而，她在夜间悄悄去探查，却发现那些妇人都不省人事，正被一个风水师凌|辱。

    壮汉不敢不从，被她压着走向小庙，停在三层青石阶下。

    到第三代，每一家都能积攒万贯家财，甚至整个乡里，能出三个当朝一品的大官。

    眼看其他恶贼也被惊动，尹小草就逃入林中，借助她布置的捕猎陷阱，暂时甩脱了那些人。

    方云汉笑了笑，接过凌霜心剑，随手插在一边，把两件吃的东西递过去，说道：“我烤好了，你先拿去吃吧。”

    壮汉低头，眼珠轻微一转，故作深沉地说道：“原来我师父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也听说过江师伯的一些事迹，早就仰慕他的为人，没想到他居然是被师父逼走的。”

    尹小草的剑像是越挥越快，她内力流转的动态改变，但搏杀的招式，用的还是自己所学的那一路剑法。

    她思索了一下，发现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格外贵重的物件，便有些不安，道，“那个，我现在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你刚才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的，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尽力回报。”

    他腾的一下，气的都从地上站了起来，断箭在手里捏的嘎吱作响。

    因为那头“祥瑞”，不但长得跟麒麟长得有几分相似，四只蹄子还能踏出火来，更能够用牛角在墙上刻字，刻的也正是那套风水宝地的说辞。

    盖因一伙自称风水师的人，穿的光鲜亮丽，来到乡里。

    “可那位大拳师的儿子不服，刚过了头七，就设计埋伏，可惜他们低估了对手，被江海余逃出重围。在之后十年间，参与那场埋伏暗算的人，都被冮海余找上门去，各有死伤，唯独对他恩师之子铁风生，因念及已故师长之情，放过一马，不曾再有联系。”

    壮汉一见有门，又嚷道：“别杀我，我投降，我跟你去见官。你就是个猎户，要是没凭没据敢杀人，也是要被官府抓的！”

    今年春天的时候，因为山野丛林间开始有发狂的野兽，也就是官府所说的变异生物出没，那些青壮回乡的次数都减少了，基本就宿在城中。

    没想到，这伙风水师个个身手不俗，尤其是那个铁大师，发一声喊，吓的十几人都跌倒在地。

    可这些人，反而又给那些被吓到的人道歉，又说什么宝地有灵，只要找到那一处地穴，穴中必有祥瑞之物，可以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