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潇潇帝王

    “但老夫已经让我女儿去扔了那把刀。”

    仿佛的孤梅凌雪寂寞一般的气质，才是他与生俱来的风骨，此时不过是还归本来面目。

    那四个朋友，有与归海百炼多年相知的三人，分别是少林方丈了空，麒麟门高手麒麟子，还有当时号称第一剑客的剑惊风。

    午时已过，天上有厚重的云层飘过，阳光暗淡了一会儿，水月庵中，正是一壶水煮沸的时候。

    只是，也有一些事情他认为是不必说的。

    黄衣老人说道：“老夫近日出谷来，向几个风媒组织买了些消息，其中有提到，一刀他最近几年，累计花了上万两的银子，请托天下第一庄的天下第一名探张进酒，探查归海兄弟的死因。”

    他说道，“以后，不管一刀对他的仇恨是什么样的看法，他确认的仇敌又是谁，只要他没有认定是你，你就不得主动开口说出你所以为的凶手。”

    “你明知道归海兄弟绝不会这么想的。”黄衣老人摇头，道，“当年你出手的时候，他最后一刻的清醒，眼神中也绝没有半点恨意。”

    这一次，他一步就走出了常人近百步的距离。

    “弟妹，你要明白，老夫的友人，归海百炼，他因为走火入魔而死，这本来就是事实，也是唯一的事实，更是一刀理应能够知道的实情。”

    护龙山庄的地字第一号密探，加上御前五品带刀侍卫的俸禄，也绝对不可能在区区几年的时间里面，攒下这么多银子。

    “不！”

    几步之间，就已经深入了竹林中。

    半晌之后，路华浓在静默中逐渐流露出凄哀之色，口中已经不自觉的换了称呼：“萧大哥，你何必做到这一步。”

    这是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男人，相貌清矍，双眼炯炯有神，面色微白，一袭黄衣，背上背着一个一看就有些年月的木匣。

    可是，他也是个武痴。

    黄衣老人站起身来，“那么，老夫跟你做个约定吧。”

    本来，以归海百炼的功力，即使是在神志狂乱的状态下，被那一记飞刀击中，伤的也并不算深，可是，那一刀偏偏伤了他督脉的穴位，恰好截断了他督脉之中的内气运行。

    黄衣老人的手掌在茶杯上方招了招，嗅了下那一缕热香，微笑道：“粗茶也是茶，所谓的上品下品，不过是香味的偏好不同，此情此景，这杯茶恰到好处。”

    不知过了多久，路华浓才开口，“我曾经尝试跟他说，他爹可能会是死于走火入魔。可是他不相信。”

    路华浓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倦，闭上了眼睛，“他坚定的认为，一定是有人害死了他的父亲。那个时候，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如此肯定呢？”

    对方一口都没喝过。

    竹林飒然，十余次轻身移行之后，归海家的篱笆，还有门前停的那一辆马车，已经近在眼前。

    黄衣老人的身影停在了出门的那一步，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楚地传到路华浓耳边。

    背后的木匣忽然微微震动，落在木匣上面的竹叶，无声的粉碎。

    后来，他赶到辟邪山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安置了归海百炼的尸体和三个重伤的朋友之后，他回到帝王谷中养气疗伤，也发动了一些帝王谷的势力，试图查出那个蒙面人的身份。

    “一刀？”路华浓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你这么说，是他最近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路华浓心知，如果对方要走，自己绝对追之不及，她心中的念头电转，换了一个问题，喊道：“你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离开过帝王谷了，为什么会突然在今天来找我？”

    他说走就走。

    “你不必多想，好好保重吧。”

    他没有骗路华浓。

    于是，当他在刀法之中沉浸的越来越深，某一日蓦然发觉，他心中那些浓烈的感情，已经压不住蓬勃欲发的杀意。

    “好，那就记住这个约定。我想，百炼的遗孀，总不至于是个毁诺之人。”

    所以前期，他甚至能够用这种幸福的感情，化解心中时不时涌动的杀心。

    “怎么说呢？”路华浓苦笑，“告诉他，是我，用百炼送我的刀背后偷袭，害死了百炼？”

    当年归海百炼修炼雄霸天下，一开始，还能够凭自身的意志强压住失控的风险。

    路华浓本以为能够说服对方，放弃插手这件事情，却不知为何话题转向此处，不解其意，道：“什么约定？”

    可惜，萧王孙那一日晚到了一步。

    前两天路华浓又到水月庵来的时候，刚好老尼姑要到一个富贵人家去，陪人家的老祖母谈谈佛经，也顺便看看能不能化来一些钱财，为这水月庵中，添置一尊泥胎金身。

    如果说归海百炼是死于走火入魔，并没有错，但也可以说真正杀死他的，是路华浓。

    比如说，当年辟邪山庄的那场约定，他之所以会晚到了一步，是因为他在半路上遇到一个蒙面人，试图抢夺他的割鹿刀。

    黄衣老人放下了茶杯，盯着路华浓，道：“了空，麒麟子，剑惊风三个人，都发动他们的势力，阻挠张进酒查询，拖延至今，张进酒也没能确定最后的答案。但是老夫记得，当年那把小刀，还留在归海兄弟的尸骨上。”

    毫无征兆的，他在一棵斑黄的竹子旁边停下，轻轻咳嗽了一声。

    黄衣老人身上的衣服本是暖色，神态之中也并没有言辞厉声，苛言冷语，但那孤寒之意，却是更重。

    她忽然惊觉，起身喊道：“萧大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路华浓愣愣的看着桌上的茶水，那杯热茶，到现在已经渐渐冷了。

    此言一出，路华浓微愕，抬头看向黄衣老人。

    她将水月庵暂时托付给路华浓看顾。

    那一瞬间，他双唇殷红如血。

    路华浓惊道：“上万两银子，他哪来这么多的钱？”

    在他抵达那里之前，归海百炼发疯，一刀重创三名好友，在即将杀死那三人的时候，路华浓在背后出手，以飞刀击中了归海百炼的后背。

    路华浓嘴唇无声的动了动，神色放空了一会儿，最后才不知是释然还是怎么，说道：“他查出来了。”

    萧王孙这次离开帝王谷，确实就是要了断这件事。

    这场探查一无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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