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这府中很安静。
鲁书一连忙说道:“太师,咽喉脆弱,他这般模样我们不敢妄动,只有请师父出手,或有一线生机。”
车轮咕噜转动的声音,叫卖的声音,泼水、炊烟、洗漱、各处早食铺子里散出来热腾腾的水汽。
一个人哪怕经脉俱断,五脏六腑全破裂,只要有一具全尸,死的时间还不太长,独活神功也能调出一口元气,保住其性命。
那异光只一闪便消失,快的像是幻觉,却让鲁书一怔立当场。
不过,蔡京本人并不为此而觉得无趣,他既能够享受的了莺莺燕燕的歌舞,也能够欣赏的来那种看似安静,而虫鸟花草风声无不入耳的清幽。
顾铁三、赵画四一同迎上。
这房间的两扇门是开着的,门内门外,左右两边,共站了四个人。
另外,六大弟子中年纪较小的叶棋五、齐文六,最近也已出师,被蔡京就近派在京城里,做一些隐秘要事。
噗嘭!
天下第七是直接扑进来的。
此时听到赵画四去请元十三限,天下第七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抹希冀。
一股寄存在其中的力量释放出来。
圣眷就是大势,大势在我,似傅宗书这等人,再死两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相位空悬,或许还可以动动心思,让这位置重新落回蔡家人手里。
但令人诧异的是,他们两个与那条远道而来的人影只稍一接触,竟然没有动手,反而带着那人一同从屋脊上划过院子,落在门前。
这并不是因为天下第七双手紧压着自己的脖子,而是有异物深入他脖颈之中。
嘀、嘀、嘀……
但傅宗书也不是平平庸碌之辈,近些年来,这傅相爷已经着手培植独属自己的势力,暗地里也练字练画,多读道经佛典,挑选奇珍,讨好皇帝。
尤其是,皇帝离不开他这个事事顺心省力的太师,对蔡京眷顾不衰。
太师府里当然远不止四个护卫,但是远处这个人影来的也很快,他只是在奔跑,就已经像是在拼命,仿佛一头见了太阳立被晒死,只能去追逐月光的鬼。
赵画四则是专长于腿法轻功,可以踏雪无痕,空手捉鹰。
其实,对于爬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来说,盟友和宿敌的界限本来就是很模糊的,顶峰很小,只能容得下区区数人。
来的就算是数十年难逢敌手的诸葛神侯,也许都不能轻易突破这两人的拦截。
毕竟傅宗书刚死,就算是皇帝,只怕也要过个一两天,才会再兴起玩乐的念头,其余朝廷中文武百官,都要谨言慎行,肃穆以待,以示对傅相爷的哀悼。
鲁书一本来有心赶紧移动尸体,以防那血液沾上蔡京的靴子,但在天下第七死去的那一刻,他在蔡京脸上看到了极凛然的一幕。
“止步。”
一枚温润微暖的白玉棋子夹在蔡京的手指之间,轻轻在棋盘一角点着,隔上许久,能有一子落下,他脸上便现出欣然之色,时不时的还啜饮一口香茗,悠闲的不像是刚死了一个朝中的盟友,倒像是刚死了一个多年积怨的宿敌。
就在这时,房间外,远处的屋顶上,一个阴沉沉的影子飞速靠近。
蔡京也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
这样的状态下,他居然还能狂奔而来,清醒避开太师府中诸多绝地,令四大护卫也心中凛然,惊诧于他的毅力。
蔡京掷子,道:“进来。”
他虽然是蔡京的干将,却也逐渐对蔡京有些威胁了。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也曾经在笑的这样宽仁,甚至笑的更加开怀的时候,突然下令将自己的几个心腹灭族抄家,牵连数百死伤,随便一个人的下场若被寻常人看见,至少也要恶心的七天难以进食。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
就像是有人算准了,故意为之。
只等来了十六奇派及他近年来拉拢的京师内外几多高手无一生还的消息。
韦三青因为在元十三限少年时候就看出他嫉恶如仇,却太过偏激,为免他误入歧途,才开创这门只能用来救人的神功,希望能让元十三限用来多多救人,化解他心中的戾气。
是一根叶脉。
内力度入,四人立刻察觉到,天下第七体内气息运转,在咽喉的部位被截断,甚至连血脉运行也被阻绝。
蔡京一挥袖,道:“速去。”
何况,他的房间里檀香袅袅,温暖如春,在大开着的窗边,摆上一局残局琢磨着,偶尔一抬头就能看到窗外奇石排布的园林,这种富贵奢华之中自取静趣,又要比单纯的孤隐山林之态惬意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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