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骑马赶来的路上

    正在整理自己身上挂着的那些破布的周尸突然眉毛一提，转头望去，低声自语道：“是……那人来了。”

    这根树桩跟汤彩云之间的距离，此时还至少有二十步，这是隔空一剑。

    所以就连周立生这样的海皇后人，当初见到安无声隔空伤人的手段时，都会那么惊讶。

    那人朗声道：“安无声，你还往……”

    有着少女外表的她，站在这种草地上，就像一朵柔柔弱弱绽放于青草之间的小白花。

    周尸甩甩手，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转头看着汤彩云的时候，脸上的微笑配上嘴里的话语，总感觉有一种让人恼火的意味。

    “但是你不该用这柄剑。”周尸的目光转到了那如一泓秋水的剑刃上，“这是闭月羞光剑吧。当年我也曾经见过，削铁如泥，断玉无痕，可惜你应该是从小就得到这样的好剑，从此形影不离，这把剑在你的剑术中，已经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貌如少女、却有着四十年以上剑法造诣的人，双眼一锐，手中长剑已经在不可视的状态下，完成了急促而流畅的转折，划向、斩向、炸向周尸的胸膛。

    “如此熟练的真空剑气，很了不得了。”疾速旋身闪避的周尸，嘴里吐出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一片片扫过去的音爆气啸之中，右手五指并拢，双眼一眯，眼睛里有一条条细线交错浮现，“可是真空剑气，也无法掩盖我刚才所说的缺点。”

    然后——剑柄碎了！

    话音未落，地面一震，几十株草连根拔起，弹上半空，土壤飞溅，周尸的身影已经远去。

    那只手掌被摩擦到火红发白，手掌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涟漪。

    就算有人一生中碰巧做到过一次，也无法重现。

    他背后那颗断了的大树，还有一截树桩在地上，此时突然从中剖开，一分为二，就像用菜刀切开一根莴苣那么简单，但不同的是，在那一道裂缝出现在树桩上的时候，大量的木屑像是为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极速的抖动着，从另一边喷发出去，使得整个树桩中间的裂缝，足足有一寸那么宽。

    汤彩云终于开口：“如果用剑的人连剑都握不住，有没有破绽又有什么区别？”

    而汤彩云在惊变之中兀自冷静变招的时候，右边肩头上已经中了一拳。

    按照古代拳师的一些经验和猜想，当物体的速度远远快过声音的时候，气流就会被压缩，依附在这个高速物体的表面，形成一层高频振荡的“锐风”，具备极强的破甲杀伤能力。

    周尸骤然一侧身。

    周尸额前也有几根发丝被切断，断裂的头发在飘落的时候被他夹在指间，侧目轻呼道：“真空剑气！”

    迸射出去的剑身撬开了剑柄，出现了裂缝的剑柄被汤彩云自己捏碎，虎口则已经在刚才剑身飞射的时候被斩破。

    “咳咳咳咳。”汤彩云左手一指按压在锁骨以上的位置，压住了咳嗽，想要说话，却见周尸把一团破布扔开，道，“待会儿你跟他说。”

    他语气一顿，又笑道，“算了，不必这么废话，懂的都懂。”

    这丛林已经因为之前的几场战斗一片狼藉，唯独汤彩云所占的这一片草地，四周数米以内都没有树木，阳光可以直射，地上青草仍然柔嫩完好。

    蕴含着锐利能量的气流，从那细细的白线之中爆发，带来连绵的轰鸣声，看不到剑体，只有一片片扇形的无色剑气横空而去，整片丛林空地之间疯狂涌动的风，也只是这些剑气身边微不足道的配角。

    “是我误会了。”周尸肃然起来，重新审视眼前这个人，这次一眼之下，他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微讶道，“难怪你对皇恩棒喝并无太多想法，只想领略实质的棍法攻防。原来你已经达成斩赤龙、降白虎的成就。”

    轰！

    更关键的是，这种拳法境界对于精神的加持很大。

    这种锐利的风，有的时候只能依附在物体表面，有的时候却能够离开物体，隔着较远的距离，对别的东西造成破坏。

    而这种攻击使出来的时候，周围的气体会发生极强烈的变化，甚至附近某些区域的人会感觉在那一刹那，口鼻中的气流都被抽空了。

    但是在亮光消逝之前，那只手掌上传递的力量，使得剑身出现了不在汤彩云掌控之内的细微翻转。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团成一团的破布，嘴里的四根尖牙错了错，“还不是时候……”

    右臂那白色的窄袖底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细腻嫩滑如同豆腐的手掌，更与古朴的剑柄颜色形成赏心悦目的映衬。

    “你这把剑最致命的破绽，不是你自己抓不住，而是剑柄和剑身的材质差别太大了。”

    皇恩棒喝，本质上就是一种心意的打击，对这种人来说，效果自然要大打折扣。

    周尸之前的那句话，是觉得眼前这少女模样的海王，在吴广真落入下风的时候，没有立刻出手，是并不果决、不够自知，或者仍保守着他生前就觉得迂腐的规矩，可是现在看到这样美好的一幕，他就明白是自己想错了。

    咯！

    武器快过声音，并不难。用软鞭、长枪的拳师，很多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是能够脱离武器去造成杀伤的真空剑气，却是上百年都未必有一人能做到的事情。

    因为这不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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