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娘，也就是当初芊眠说的楚寔从兖州带回来的那位。季泠没问过楚寔，也不打算过问，此时骤然听见窦五娘求见，却是有些惊讶，还带着一丝好奇。她对这位楚寔传言中的红粉知己也是想见见的。

    “所以你可怜她，就连她那般对你不敬，你也不计较还为她开脱？”楚寔的话里有明显的不认同。

    楚寔转头对着屏风道：“让她进来吧。”

    季泠知道楚寔这又是跟自己玩笑呢，“那时候太年少了。”又是骤然放出去没了管束，也就放飞了自我，现在压力太多，年纪也大了，季泠自然再做不出那等行径。“表哥，就别再打趣我了。”

    宝和楼是济南府中的名楼。

    “回中丞，是窦姑娘想进来向中丞谢恩。”南安在屏风后禀道。

    季泠也果真乖巧地没往深了问，反而叹道：“只可惜了二弟妹，其实她心里也苦。”季泠做的那个梦，至今都还让她自己心有余悸，瑟瑟发抖呢，更不提季乐就身在局中。

    窦五娘是抱着琵琶进来的，一进门就给楚寔行了跪叩大礼，“民女见过中丞。”

    楚寔道：“其实也无妨，只是山东境内不宁，我平日没空，你自己带着侍卫也可出来，不过乔装就不要了。”

    婆媳之事，自古就让人头疼，楚寔也不能教季泠不听自己母亲的，因此也只能作罢，“那我以后多抽空陪你出来。”

    美人果然是美人，就连吃饭，也比寻常人好看太多，至此方才知道，为何叫做“秀色可餐”。楚寔不用吃菜，看着季泠吃饭的样子就能下酒了。

    窦五娘闻言这才将放在季泠身上的眼神转开，“是，民女有手有脚，总不能一直靠中丞接济。”

    如今窦五娘在济南府也算是名人了，因为她一人的案子就涉及到了一位巡抚和一位知府两位高官。加之她又美貌惊人，而楚寔又年轻有为，俊朗不凡，且相逢还是一出英雄救美的佳话，市井小民可不就爱听这样的故事么？

    “哦，二弟一直心慕周家大姑娘，最后却娶了二弟妹，听老太太说他二人一直不睦，且二弟妹还流了孩子。”楚寔道。

    “谁能不知道呢？”楚寔反问。

    正吃着饭，外头却传来了小小的动静。

    楚寔闻言大笑，知道季泠这是在回应他前头的话呢。

    季泠不疑有他，做哥哥的关心弟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只是她却没想到楚寔会知道楚宿心慕周容。

    楚寔虽然不知道季泠见过楚宿没有，可她神情间的一抹不自在却没能瞒住楚寔的双眼。不过楚寔掩饰得很好，以至季泠都没察觉出他有任何异同。

    “不用，接你的案子是本官职责所在，窦姑娘无需如此，本官对秉公办理的。”楚寔道。

    楚寔正跟季泠介绍，“他家有一百零八道鲁地名菜，光是厨子就有三十六名，每人只做拿手的那两、三道菜，所以味道十分地道，算是集鲁菜之大成。”

    得，楚寔情知他这妻子乃是还未开窍，不仅不能指望她安排房中伺候的人，只怕也不能指望她自己有为人|妻子的意识。

    “好了，我让跑堂的先给你唱菜名吧。”楚寔道。

    楚寔却是逮着不放地道：“因为什么？”

    季泠见赖不过去，最后只能低着头咬着下唇嗫嚅道：“因为表哥不在京中。”所以觉得孤掌难鸣，也没人撑腰。这是大实话。曾几何时季泠已经如此依赖于楚寔了。

    楚寔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政务需要处理，难道饭我就不吃了？”

    季泠心里感激楚寔的体贴，却也只能摇头，“不行的，母亲知道了，定要不高兴。”

    待二人在宝和楼的包间里坐下时，楚寔问道：“在成都府时，表妹还有胆子乔装去饭馆，怎的到了济南府却没了动静儿？”

    但这可真怪不得季泠。她本是想着楚寔不喜欢被人安排, 所以才不动的，何况又怕自己万一寻的人居心叵测, 对楚寔可就不好了，因此她自然不会有安排人伺候楚寔的念头。

    季泠虽然没点头，可看楚寔的眼神已经称得上是满腔柔情了。

    季泠最后拣了“一品豆腐”、“葱烧海参”、“油爆双脆”、“红烧大虾”四道大菜，并几样小菜，却也不算多。

    楚寔转头看向季泠，从她的神情中就明白了，“你也听说过她？”

    叫起后，窦五娘又对着季泠行了礼，“夫人万福。”

    “既然不是，你为何不礼尚往来？”楚寔问。

    楚寔越说，季泠的眼睛就越亮，这可是比趵突泉更吸引人无数倍的地方。

    此外，楚寔在季泠心中的形象可是高大得不得了，同那些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完全不同, 她知道楚寔是要建功立业的, 不会受女色干扰。以己推人而言，季泠哪里知道男子和女子的欲求有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