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坛花雕

遗憾的句号。

    “可是我不相信。”她微笑着继续说，“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这是他们青春里共有的最美好回忆。

    可不就是聚宝盆吗？听说做试管婴儿整个流程下来要十多万呢，这年头谁家生孩子这么金贵的？从这么一个金窝里生下来的儿子，将来必定也是大富大贵的命。

    10月31日，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决赛准时在A市举行。

    说起来这也是一件怪事，上午她刚到家, 发现里屋的门锁不见了，找了一圈才在墙角湿润的青苔里找到，看上面的痕迹, 倒像是被人砸开的, 陈年没有怎么惊慌。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给妈妈发了一条信息。

    拿在手里怪沉的。

    事实上，在知道决赛成绩那一瞬，陈年整个人都傻掉了，那种感觉就像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许久，终于看到了曙光，柳暗花明，鸟语花香……她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独自坐着发呆，但其实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想不起来，脑子完全是空白的。

    晚上五人还去看了一场电影，青春文艺片，酸酸甜甜。

    看到这条信息的程立学，忍不住老泪纵横。

    那边，陈年在家里住了一夜就回到S市一中，开始了新一轮的封闭集训。理科楼303教室里没有了欧阳的身影，显得更加空荡了，连笑声都少了很多。三人都尽力忽视心底的失落和遗憾，全身心投入到物理决赛的备考中。

    何况，不是还有路招弟这么一棵摇钱树吗？养育了她十几年的恩情，是一笔钱就能清算完的？苗凤花这条盘踞在桃源镇的吸血蚂蟥，按照她不知餍足的性子，尝到了甜头，哪有这么容易收手？

    她不要再想象下去了, 尽管牙刷不翼而飞是铁板钉上的事实。

    “物理学很美好，值得在座的各位为之奋斗一生！”

    “妈妈，你说奇不奇怪，有一座墓出现在外公和爸爸的墓地之间，最重要的是，墓碑上没有一个字，也不知道是谁的墓，明明清明扫墓时还没有的。”

    陈年走到矮墙边，一不小心惊扰了隔壁栖息在树上的公鸡，那双豆绿色的小眼睛很是受惊地瞪了她一眼，抖擞着双翅跳下去了。

    第一项议程是由中国物理学会秘书长王明章先生上台发言，他先是简单总结了从预赛、复赛到决赛的历程，并表达了自己对获奖学生的衷心祝贺和殷切期望。王秘书长的讲话持续了十分钟左右，就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

    周围还是她熟悉的一切。

    11月5日，物理决赛正式落下帷幕，这次总共决出100名金牌，122名银牌和146名铜牌，其中获得金牌的前50名进入国家集训队，在经过系列考核后将有13名学生正式进入国家队，前5名将代表国家参加明年七月在英国举行的国际中学生物理奥林匹克竞赛，另外8名参加明年五月在越南举行的亚洲奥赛。

    一把几块钱的牙刷有什么好偷的？何况那还是她用过的牙刷。

    曾经险些大打出手，在言语上杀个你死我活的纠纷，也被稀释成了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不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舅妈还去做了试管婴儿，这是桃源镇有史以来的第一例，也帮舅妈赚足了面子，她昂首挺胸走在镇上，人们看着她的肚子，啧啧称奇，说她随身带着一个聚宝盆。

    葡萄架上的葡萄到了季节因为没有人采摘, 大都成了鸟儿、蜜蜂和蝴蝶们的点心, 没有了果实的点缀, 叶子依然绿意盎然，上面窝着的水珠，折射着午后的阳光，像一粒粒碎钻。

    当晚，颁奖典礼在A市一中举行。

    程遇风轻笑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不要面子的啊。

    接下来是由主持人宣读获奖学生名单，领导嘉宾为获奖学生颁奖，合影留念，整个过程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

    水井边环着一圈青苔，色泽嫩绿，应该是雨后新长出来的。

    这方一主动低头，那方考虑到要为生儿子多多积德，又看在赔罪礼品还算丰厚的份上，双方愉快地握手言和，恢复了和谐友好的邻里关系。

    在台下领导鼓励的目光里，陈年以一句话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陈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张艺可曾经说过有些变态专门喜欢偷女孩子的贴身衣物, 以满足自己某种畸形的欲望，想到自己的牙刷可能也……陈年阵阵头皮发麻, 手臂上也迅速起了鸡皮疙瘩。

    前半部分猜测，后半部分疑问。人的注意力会更容易被问题吸引。

    颁奖典礼结束后，陈年就被程遇风接走了。

    陈年：“……”

    曾老师被四个学生怂恿着自己也点了一首《上海滩》，唱得那叫一个淋淋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