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理由

意地用手臂把脸挡住，不让她看到他满面泪痕的模样，许久，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胳膊，低声说了一句“我没事”，起身去了卫生间。

    “要走了？”方哲问，他洗了脸，神色恢复如常，已然看不出刚刚痛哭过的模样。

    安然咬着嘴唇错开眸子，瞥见了笔筒里的那根笔，随手拿了起来，换了话题缓解气氛：“这笔我也有一根一样的，后来丢了。”

    “什么理由？”

    所以此刻，面对着像个孩子一般失声痛哭的方哲，她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无措，她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是上前坐在他身侧的沙发扶手上，轻抚着他的头发，温柔地将他搂进怀里。

    “有事儿？”

    安然无声地笑了笑，回说：“还是看剧的理由更好些。”

    “就说你跟方哲好像是同居了，然后话里话外地打听咱俩以前的事儿。”马皓川道，“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我跟她说我跟你分手一年了，上次跟方哲打架是因为他干的事儿太不地道，况且我现在也有女朋友，就算你和方哲真的好了，我也不可能再去掺和了。”

    安然和方哲在一起五年，从来没见他哭过，甚至连过分的负面情绪也很难见到，工作上遇到不顺心，和她吵架拌嘴，又或是遇到其他的糟心事，他的反应通常只是一个人沉着脸默不吭声地在角落里坐着，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去阳台或背人地方抽两根烟。

    “啊？”

    “一起看你说的这个剧，你不是也刚开始看吗？你说的这个剧……听说挺好看的……我也想看看……”

    “我回家前给你打电话吧，约好了点儿，一块儿回去。”

    安然觉得陆瑶真是莫名其妙，找马皓川干嘛，统一战线还是同仇敌忾？

    “行，不着急，你待你的，晚上也行。”

    “考虑考虑。”安然蜷起腿，单手抱了膝盖。

    “刚点开一部日剧，同学推荐给我的。”安然随便寻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她找你什么意思啊？说什么了？”安然问。

    “哦……”方哲沉默了片刻，问说，“考虑好了吗？”

    “哦……”安然应了一声，她想，陆瑶大概是在意方哲说认识她十年的事，所以才去找马皓川打听求证的。

    安然出了楼门给崔亚楠打了电话，两人约好了时间一起回去。

    “没。”

    方哲神色黯然地看着那支笔，道：“就是你的，高三的时候，你落在数学办公室，我从你们老师那儿要过来，本来打算找机会还给你……”

    “回头再跟你说吧。”

    马皓川道：“我觉得陆瑶情绪不太对劲儿。”

    她有些后悔没有留在方哲家陪陪他，她想她或许不应该管他愿不愿意，执意留下，就好像从前那许多年，她如果再坚持一些，再多尝试一些，而不是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男人的通病，不让他继续习惯性的压抑自己，或许他能慢慢放下心里的负担，早些把那些心事倾诉出来。她又想是不是在他们的那段婚姻中，她太过于依赖他，以至于让他忘了自己也有脆弱地向她寻求帮助和慰藉的权利。

    “叫什么，好看吗？”

    方哲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都没有出来，她想他大概是没料到会在她面前崩溃，这会儿平静下来，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嗯，算是和好了吧，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们现在找了一家宾馆住下了，他在这儿跟我待几天再回去。 你和方哲那边儿怎么样了？这会儿还没走，是和好了吧？ ”

    安然叹笑：“是好些。”

    安然挂了电话，转头，方哲不知何时站在了屋门口。

    “还没看呢，叫什么《欺诈游戏》，还是《诈欺游戏》的……”安然伸手点鼠标，退出去看片名。

    “亚楠男朋友来找她了，她行李在我家，想去取一下……”她想留下来陪陪他，但是又不太确定他现在的心情是想她在他身边陪着，还是更想一个人，她顿了顿，暗暗希望他开口留她，如果他开口，她会把没出口的后半句也说出来“其实，我晚上回去就好。”

    方哲应：“嗯。”

    “怎么个不对劲儿法？”

    “没有，听说过。”

    “你还在方哲家吗？”崔亚楠问。

    “嗯……还好吧……”其实也不算太老，没两年，不过对于他俩来说，确实是老剧了，安然问说，“你看过？”

    安然怔了一下，蹙眉道：“陆瑶找过你？”

    八点多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方哲，安然不及多想便点了接通。

    “很老的一部剧了吧。”

    “刚吃完饭。”安然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