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子，可他不在兵部。如果查出此案真的关系军务，需由你知会衙门和刘侯爷。他们打得正是这个算盘。”

    温意知一脸顿悟：“难怪，我还纳闷了你怎么突然跟个登徒子一般缠着人家问东问西。”

    王砚冷冷道：“你并非跟着我的，来此作甚？”

    “小的们紧守着周围，且已和屋主说好了，大公子想什么时候查就什么时候查。”

    王砚道：“尚未来得及。我所知已尽数道出，冯大人能否告诉我，胡商家中密室内桌子的暗格里到底藏着什么？”

    冯邰沉着吃菜，王砚不紧不慢道：“你分管的，是兵部这一块儿吧。一些兵部不便为的事，都是你们做。东瀛跟珊斯国到底在找什么要紧的东西？究竟什么隐情不便让京兆府知道？”

    虞玧再笑：“阿砚你真是，意知才是正经兵部的，你怎么总往我这疑惑。”

    冯邰听王砚简略述说，垂目沉吟。

    冯邰清清喉咙：“两位大人可待会儿再探讨情谊，王大人能否告知冯某，查此案之后，你都见过听过了什么？”

    温意知道：“也是，现下查出来的东西与伊西娅说的有很多对不上，先回月华阁再审审她。”

    温意知愕然：“你们一开始就知道这么多！方才在死者家的时候，阿砚推出案情，你俩居然故作不信扯东扯西？真太不地道了！”

    虞玧立刻道：“这个绝没有！”

    王砚挑眉：“此案若全然由京兆府继续查，就要走明路，一层层报批，各衙门按律协作，为着几个夷客整如斯大阵仗，不值当。最好是有个什么人，迅捷快速地结了案子，真查着什么不对劲的小苗头就顺手掐了，若没有就罢了，对否？”

    王砚道：“敦化坊一带，胡人多，屋价高，寻常人家租那里做甚？再去查查，看是不是东瀛人。”

    小厮快步跟着王砚下楼，温意知亦追了出来。

    王砚面无表情：“他们俩耍了咱俩。他们本来就是奉命要查这个案子的。”

    六信道：“一户寻常人家。小的去叩门询问，开门的是个男的，又瘦又小，看着约莫三十多岁。门里还有妇人声音跟孩子哭，听口音是南边人。”

    王砚捏起小箭左右端详，薛沐霖皱眉：“难道还有人想把阿砚拖进这个案子？或是雪麻糖太俊了，被人垂涎？”

    冯邰瓮声道：“王大人将所知线索告知京兆府，本是理所应当。另外两位大人与王大人之间有什么私情纠结，冯某无兴趣过问。但如无公文或官命，请王大人莫要再继续参与这件案子，否则，冯某会按律上禀，并报与御史台。”

    王砚转动酒杯：“既是如此，直接让京兆府继续查便是，扯我进来做甚？”

    王砚一瞥他：“现下还理会你我真是贱得慌。”

    一直沉着吃菜的冯邰放下筷子，拿起手巾揩了揩嘴角：“王大人的家隼杀信鸽一事，我们京兆府正好有些新发现。”从怀中摸出一方匣子，打开。

    王砚道：“其实按照捋案子的顺序，该冯大人你先说说京兆府查到的事情才对。但为表诚意，就我先说。虞大人和薛大人二位，因为方才他们所说的种种，将我诓进了这个案子，然后，我们就去了花市口，当时，冯大人你在，之后，这两位大人逮住了一个女子，其自称是死去的胡商古罕德的侍女，名叫伊西娅……”

    王砚干脆地道：“不知道。”

    虞玧道：“花市确确实实是侯爷他老人家一时兴起去的。但当时到徐氏铺子，并非因为松鼠鹦鹉，而是见那铺子的桌案上放了个木雕偶人，乃东瀛之物。”

    王砚接过一扫，神色一寒：“意知，我有急事，须先回家里一趟。你到月华阁看阿浺也罢，在这里跟着他们也罢，总之，拜托先替我盯着些动静。”

    王砚摆手：“罢罢，我这入彀的蠢材戴不动虞大人赠的高帽。雪麻糖吃京兆府鸽子的事儿，不会也是你们炮制的吧？”

    匣中薄棉絮上，躺着一根小箭。

    温意知、虞玧和薛沐霖都惊诧愣住。

    温意知肃然道：“阿砚，我觉得这个叫海什么的胡女，很可能已经死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虞玧叹了一口气，拱拱手：“罢了，砚少，我给你赔个不是。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说，成么？”

    王砚摇头：“不必。海琳娜大约是失踪那时候已经死了，三个来月，该跑的早跑了，该翻的也早被翻了。需得细细查，也不急于一时。”

    薛沐霖露出无辜的微笑。虞玧摇头：“阿砚，你不能看谁都像疑犯哪。我区区一个门下给事中，不过是做做归置文书之类，跟案子有什么干系？”

    “那胡女所说的种种，只可姑且听之，不能全做案情之据。她的前主人，王大人有无查过？”

    王砚呵呵一声：“怎会不带你，你今儿上午为什么去的月华阁？”

    冯邰道：“此乃京兆府公务，不可私下透露。”

    温意知磨牙：“这两个贼孙子！阿砚你放心，我再不让他们弄鬼！”

    王砚将笑意一收：“本案牵扯略多，若想速速找出真相，谁都不能再藏私。第一项，就是虞大人和薛大人先说一说，到底是什么隐情能同时惊动鸿胪寺和门下。为什么要把我诓进这个案子。”

    薛沐霖道：“也不是东瀛的东西，东瀛人的暗器兵器比这个精巧。”

    温意知点点头，又犹豫道：“但我总是名不正言不顺，你走了我怕他们就不带我了。”

    虞玧震惊道：“当真有人这么不是东西！”

    虞玧满脸感动地一拍桌案：“咱们王神断真太通透了！”

    王砚脚步略一缓，甩门而出。

    “京兆府衙门附近屋顶寻到的鸽尸，初看像被鹰隼撕啄而亡，但将残尸去羽再剖验，脊骨附近有一圆孔伤，绝非鹰隼爪喙所致，而是器物伤。依据孔痕位置，鸽子乃被一尖锐物事贯穿而亡。捕快按照鸽子死前应在的大致位置搜寻，在京兆府旁的大树杈上寻到此物，对比鸽身伤痕，确定正是凶器。”

    薛沐霖亦道：“真没有！连只鹰都栽赃是人做的事儿么？我们本想劝阿私下去找你来着，谁曾想你刚好过来了。瞒着你是我们不对，但若不是在徐家拿到了那个东瀛女子，即便眼下你同我和阿玧绝交，我们俩也不能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