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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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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扫视,片刻后,看向张屏:“京城的消息。你想查的那两处。”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就不会有这件案子,这些悲剧,以及那些贪婪狠毒的案犯了。

    张屏的双眼亮了,躬身接过密函。

    王砚露齿:“又在佩之面前露怯了。确实谁都喜欢喜庆点的。曲高和寡,得佩之这样的来做他的知己。”再看看手中牌位,“不过,这也算个例子。行文不可冷僻,起名务必吉利。尤其不能摘那些苦哈哈的诗句里的词当名字。”

    王砚呵呵一笑,将牌位丢与侍卫,继续查看。

    张屏道:“下官觉得,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所以他才一定要看看地宫。

    张屏躬身:“此洞挖出的时间在上一个洞之前。浇注手法粗糙,与本地土木之法殊异,堵洞者,非本地人士。佐证案情的证据,又多了一个。”

    兰珏略放缓脚步,下属言谈,本该闻当未闻,出声言语更是有失仪体,在行走时转头接话更又是全无尊卑了,但他还是微微侧回身。

    王砚笑道:“佩之到我们刑部来吧。”

    王砚接过木板,取手巾擦拭了一下:“不错,是牌位。”

    众人从原路返回地面,踏阶而上,正迎着落入洞口的暮色余光,王砚眯了眯眼:“天竟还未黑。”

    兰珏将牌位递还与王砚:“张知县的推断确实能对上蒲氏女题在隔壁墙上的字句。她自比河边蒲苇。句中山上苍柏,或是关键。”

    王砚点点头:“看来这个打洞进来的是个好工匠,比挖上一个洞的人强。”再瞧向张屏,“你怎么看。”

    往深处挖,必然会挖出东西。这样的话,地宫应该早就被发现了。

    “这间地宫,必然还有许多未曾发现的玄妙。”

    那洞口在另一甬道内的坍塌处,已被封住,抹了灰泥,侍卫查看时将灰泥刮开了些许,露出一块木板。王砚命衙役们将灰泥彻底砸开,撬下木板,木板下,却是实的。

    塌陷之后,地下应该堆积着残砖碎石,挖动都会困难,更不用说打井了。

    兰珏道:“近香染衣,见笑见笑。”

    柳树下竖插棺上的钉子是法器,名曰封魂钉。上化观的住持称,这钉子不是上化观之物。上化观道人修道不修术,缘于本朝开国时,上化观的一位祖师偶知一个秘密,献于太祖皇帝,然太祖皇帝不为此所动,那位祖师亦顿悟自己竟执迷于尘世杂浊,遂彻底摒俗清修,道观因而也更名为上化观。从那之后,观中道人便唯清修参道,所以没有这样的法器。住持年少时,曾在挂单的云游道士处见过这类法器,他记得那云游道士未住多久,便被观中起单了……

    王砚和张屏各捻起些许,是香灰。

    张屏没吱声。兰珏道:“墨闻兄抬爱了,我如何做得出这般的句子,此乃南朝谢朓之诗《咏蒲》中的前两句。离离水上蒲,结水散为珠;间厕秋菡萏,出入春鳬雏。初萌实雕俎,暮蕋杂椒涂;所悲塘上曲,遂铄黄金躯。白乐天离离原上草之句,应是化仿离离水上蒲而得。但白乐天之诗朗朗通达,欣荣勃发,多为人传诵。《咏蒲》意悲清冷,世人虽皆如李太白一般称颂‘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然小谢此诗,咏诵者却不多矣。”

    张屏道:“这里的地上,本朝之前是处高岗。都是农田。地陷之后,才住了人。”

    张屏略停步躬身:“下官亦觉得,谜底应该就在地宫中。”

    王砚道:“我只知道白居易之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很是奋发。佩之作的这句水上蒲,确实听来更合那女子身世。”

    难道慈寿村和四叶三果案中的辜家庄一样,整个村都是楚朝遗民,共同守护着和王地宫的秘密?

    无昧踮起脚打量:“这是用浇注的法子堵上的吧。”

    王砚再正起神情:“但寻常牌位上写的都是孝子贤孙,不肖女三字有些怪。”

    张屏道:“下官觉得,她是蒲定的女儿,名叫蒲离离。”

    兰珏道:“如此,牌位上的字原本应是‘先考某公讳定神位,不肖女离离敬立’。”

    王砚挑眉瞥了他一眼:“你竟懂这个?”

    话虽如此,但出了甬道,王砚还是先去看了看侍卫禀报的另一个盗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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