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后世史官多推测，和王出山参政，到边关领兵，应是因这事起。他师兄投了番国，当时楚朝与东真国势如水火，通敌之罪太大，和王也不敢让朝廷有这种怀疑，只能领兵打东真国自证清白。

    兰珏见他二人形容，不由提起了几分精神，他已疲惫至极，方才答述只是刻板说出，此时却又对案情起了些兴致，端起手边茶水，再饮了一口，转动思绪。

    王砚道：“佩之莫自谦，你若还知道的不多，我就等于不识字了。那和王堂堂一介亲王，当时还手握重兵，尸身怎么能给烧了？”

    王砚诧异扬眉，张屏亦眨了眨眼，王砚呵呵笑了一声：“该不会这位也……但也不能不娶老婆吧。”

    张屏却犹豫了一下，没有动：“证据，尚不足，下官想等京城的消息。”

    王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屏道：“下官请教，和王病逝之地在何处？”

    兰珏道：“所以野史多曰，和王手握重兵，为殇帝所忌，派人将其毒杀。怕被看出异状，便焚尸掩迹。楚朝史官记录，死后焚尸乃是和王临终前的吩咐，和王仁厚，恐将疫病染于他人，故命焚尸。和王笃信道法，曾写诗云生是俗世一块肉，死做泥中一点尘，不介意死后焚尸算有迹可循。而且我亦没在史料上见过和王在封地为自己修建墓葬的记载。”

    张屏躬身：“多谢侍郎大人。”又回身看向兰珏，“下官，先告退。大人，请，好好休息。”

    张屏立刻再一揖：“多谢大人。”

    但有一日，灵帝在御花园设宴，数位重臣列席，诸皇子皆在，还有灵帝甚是宠信的国师。席间诸皇子与国师谈玄论道，酬酢甚欢，唯独九皇子旷沉默不语。几位重臣正越端详越觉得旷皇子持重沉稳，出淤泥而不染时，灵帝问：“九儿为何一味不语？”旷皇子起身答道：“儿臣性拙，不擅言。”

    王砚匆匆向兰珏拱手：“佩之，恕我先失陪了。”又看向张屏，“本部院要去牢室，你可要同去否？”

    兰珏诧异，张屏垂下眼皮：“下官曾听师父提起过此书，《虚元秘卷》收录老君及南华真人一些秘传学说，更有混元真武几派秘典经册，十分珍贵。世上本只存有一部，藏于金州府的一道观中，后来落入番国之手，今已失传。”

    王砚再瞥他一眼，勾起嘴角：“你小子的性格，我真是越来越爱了。那丁威是你拿的，归你，假粮贩你想审亦可，本部院便旁观。”

    王砚嗤道：“也罢，你便乖乖遵你们冯府尹的训导，案子，就让本部院来。”回头便走。

    兰珏点头：“不错。《虚元秘卷》究竟何人编纂不得而知，玄妙说法，乃是东方朔自天庭得来。唐时武后夺位，更尊佛法，此书多毁于战乱，失传许久，直到楚朝时，金州府苍云观修建大殿，于地下一石函中发现，奉若至宝。却被玄及送给了东真国。”

    过不多久，旷皇子便自请出家，灵帝未允，后来旷皇子还是到了一个山沟里去学了一段时间道法。待灵帝驾崩后方才回朝，被封为和王，居于封地，也仍是每日看经下棋，绝不问政务。

    “野史中，是还有一说，和王乃被东真国的刺客行刺而死。”

    阳华子知道和王的皇子身份，但仍让他去挑水种菜，不教他经文，阳华子门下弟子十数人，都以为和王是个小僮，不怎么理会他，唯独大弟子玄及待他甚亲厚，和王向师兄们请教道经，也只有玄及耐心为他解答。

    “后来玄及到边疆金州府苍云观做了住持，不曾想东真国攻打金州时，玄及竟带着道门至宝投了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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