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道:“你官话说得甚好,没什么并州口音,倒是北音更浓些。”
丁威眯眼望着饭菜:“走在大街上都能有牢狱之灾,某还真不知道在这牢里还会出什么事。”
这个自称丁威的人乃至已渐浮出水面的案情,都出乎了张屏最开始的推测预料。
张屏的神色顿时更加肃然,门外忽又有通报声,方才到牢中送饭的那小衙役进门禀报:“大人,丁威已将饭吃了。”
张屏道:“已让捕快去取他文牒。”
张屏道:“重整是几日前?”
张屏追着冯邰到了院中, 冯邰停下脚步,冷冷将他一瞥:“若待本府查明,确系你无故当街抓捕良民,绝不轻饶!”
众侍卫衙役又簇拥着冯邰和张屏浩浩荡荡来到牢室,冯邰跨进门槛,盯着小室的门道:“张知县,你既已审过了,究竟此人确系纵火嫌犯,还是被无辜错拿,可有论断?”
牢室在刑房所在的小院偏角,乃是临时关押刚抓捕回或提来待审的犯人的地方,一条脊的大屋内隔成一个个小间,无窗,只靠近屋檐处有一排气孔。墙上贴了石片,门板上包着铁。
羊肉泡馍不是并州的吃食,而是秦川的。许多人不大能区分这两地,常常混淆。
冯邰陡然变色:“无论断,又可有证据?”
张屏再低头:“下官遵命。”
兰珏道:“王大人说的不会是那位树下美人吧。兰某胆小,且素无品鉴此等美人之学问。”
兰珏笑道:“酒吃多了怕眼昏,先有顿饱饭就成。”
张屏翻了翻册子,所记录的唯有当时年份、男童姓名及年岁,便向刘主簿道了声谢,又道:“还有一事有劳刘大人,能否查出名册上这些男童的父母名姓、住处及这些年的记录?”
刘主簿领命离去,侍立一旁的几个捕快这才上前,为首的道:“之前尚未禀报大人,卑职等将带回那人单独关押起来了。”
冯邰望着卷宗,视线分毫不曾抬起:“何事?”
谢赋道:“下官正是与他们一同进去的。卷宗库每半个月便会清查扫尘一次,下官卸任前刚令他们又重整过。清单编目我还亲自看过。”
刘主簿立刻道:“历年童男多是从慈寿村中选出,对照户籍册应能很快查到。是下官疏忽了,未能一同录好呈于大人,下官这就去办。”拿回册子告退,刚转身走了一两步,又折回身歉然向张屏一礼,“请大人恕罪,下官忘记禀告一事。谢大人让下官转禀大人,当年寿念山顶修建慈寿观时的工匠名册,谢大人正在查找,若有结果,立刻呈上。”
王砚正色:“那美人已归了老冯了,他人岂能觊觎?真的只是个物件儿。你知道我素来不好古董,也看不出什么年份之类。有劳有劳。”
小牢室门前守着的衙役立刻开了门。昏暗的光线中,坐在地上的男子缓缓站起身。
“下官方才查档,发现了一事,觉得有些奇怪。”
王砚道:“佩之莫要自谦了,帮我看个大致就成,路上我请你吃酒。好酒。”
兰珏让小厮取来便服更换,与王砚一同出了县衙。这厢张屏亦已到了县衙牢室。
屠捕头已在门口等候,与把守的衙役向张屏施礼,命人取钥匙开锁。内里十分幽凉,内墙壁上也都贴了石片。张屏踏进门槛,衙役们迅速点亮厅内所有灯烛,屠捕头告知张屏,带回来那人关在居中的小牢室内,尽头还有一间专供审讯的小厅,这里统共只那犯人一个,是在厅内审还是到小厅中审,全看张屏的意思。
小衙役咧了咧嘴:“他把饼掰碎了,跟肉一道倒进汤里吃了。而后在那碗面上浇了点醋,就着糖蒜也吃了。他还说,可惜没有刀削面。”
“此人的一些举止,像是番邦人。”
丁威又呵呵一声:“大人,草民倒不觉得饿,只想请教草民为何会被抓……”张屏转过身,小牢室的门咣地合上,将他没说完的话也关在了牢内。
张屏深深施礼:“下官多谢大人。”
冯邰从卷宗上抬起眼,盯了他片刻,站起身:“也罢,本府正也要亲自过去看看。”
张屏略站直了些:“自街上抓回之人,下官已见过,想请大人也移步一趟。”
那碗肉更不是放进羊肉泡馍汤里的肉,而是荞麦河捞的浇头,正确的吃法应当是把面放进热汤中,再把肉浇于其上。
众捕快从客栈取回了丁威的包袱文牒,张屏正在验看,谢赋匆匆而来,请张屏让左右退下,合上了房门。
张屏嗯了一声:“此人自称是并州人氏,所持也是并州行商文牒。但他绝非来自并州,应该从没去过那里。”
张屏望着男子,面无表情:“请问足下姓名籍贯?”
张屏点点头,眼下事情堆积太多,他正想将这事拜托给谢赋,谢赋已先查了,他着实感激。
冯邰正在端坐堂内阅读卷宗,听见张屏求见的通报冷冷一颔首。张屏进了堂内,躬身行礼:“下官有一事想请大人相助。”
衙役道:“拿人的事不归我管,为何拿你,我也不知。但来这牢里的人,从来没你这等待遇。我们知县大人这般慈悲,又岂会冤枉你。”
张屏立刻问:“怎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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