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谢赋当年翻修慈寿观，只是将大殿扩大改修，殿内正中，埋着慈寿姥姥灵棺之处，从未动过。

    冯邰冷冷看了一眼王砚：“王侍郎也知道当下的情形，你打算如看？”

    张屏和谢赋立刻道了告退，张屏直追着王砚的背影而去，谢赋发现自己也跟上了，他在心里轻轻一笑，罢了，就当是此生了却前，多开开眼。

    王砚淡淡一笑，踏上台阶。

    王砚点点头：“甚是实惠。”

    王砚双眼一亮，立刻大步向小屋奔去。

    王砚又一挑眉：“自然是妥当地看，不然就敬农你继续验着，其余我查，如何？”

    他方才有意将话丢给王砚，不想王砚竟干脆应承，把挖慈寿观中石棺的事扛下。冯邰不能不承认，有些时候，这种天塌下来有他老子先扛，一脑子想抢案的二世祖在场，还挺方便办事。

    谢赋等了片刻，发现张屏应该是的确不会吭声了，才低头道：“县衙仵作，不曾经过大案，见识少，耽误大人办案了。”

    那随从搓着手笑：“是，是，对大人当然是小意思，可小的又见识到了大人的卓然！”

    王砚负手向四处张望了一下：“玉皇殿在何处？本部院想去上柱香。”

    “身为仵作，验看尸身，竟出此等状况，本府也是第一次见到。”

    王砚哈哈一声。

    王砚呵呵一笑：“这算什么。小事尔。”

    住持忙连连应着，王砚的随从又道：“其他道长请都先回去罢，我们侍郎大人参拜贵观，不喜人多。诸位道长在各自厢房中休息便好。若有他事，侍郎大人会着人来请。”

    王砚眉毛一抬。

    王砚似笑非笑转目看向张屏和谢赋：“看来此观中的道人，来历颇为丰富，不知如何选出的？”

    门扇外层是铁，上刻几行字——

    譬如那屋子门口，他特意让道人们摆了张旧桌子，上面放了以前道观中的旧香炉，既阻挡了香客入内观看，触摸损坏旧物，到门口的香客还会主动往香炉内放铜子儿，人旺的时候，一天到中午之前，能满满堆好几炉。

    “下官当日整修此地，县民聚集，下官乃是让道人一旁念经，方才加宽修整了此台，未敢多动，不曾想……”

    王砚又呵呵一笑：“妙，妙。那本部院便不打扰道长清静，既在天地之内，我便随意走走。”

    张屏蹲下身摸摸门扇：“葬殓之处，不应用铁门。”

    “昔年悬挂的卷轴你可有留存？”

    “爷爷，侍郎爷爷，贫道其实前年才出家，还什么都不懂啊……”

    原来是验尸时发现了些意外。那具枯尸，其实并未完全腐败，胃竟还是完好的，后背也有些肌肉尚在。甚至有几块还很完好。

    谢赋愣了。

    谢赋不禁抬眼，脚步微缓，险些在凸起的地砖上绊了一下。

    住持躬身：“回大人话，此身就在天地内，随处可拜，三清自在心中，持静持明。”

    唉，那时的他，是多么分毫必算的一个人，此时想来，悔否？

    王砚笑道：“妙哉，请教住持尊号？”

    “贫道只是一心清修，每日打坐而已，那些风水术数，贫道一概不知，贫道连八字怎么看都不知道！”

    王砚道：“劳烦给本部院指一指路。”

    那些道人又一叠声告饶，王砚摆摆手，他身侧的随从立刻道：“诸位道长都起来罢，我们侍郎大人只是有些公务要办，并非要为难诸位。请诸位放心，我们侍郎大人最宽厚随和，只是有几句话要与诸位道长说。”

    王砚微皱眉快步前去：“刚到地皮，你说出来了？”

    不曾想灵台下，竟不是直接埋着棺材，而是有一扇门。

    张屏已先一步站到了“出来了”之处，一脸王砚想把他一脚踹开的模样凝望地面，王砚一跨步到近前，目光越过砖土堆，怔了一下，转目望向跟来的谢赋：“这个，你不知道？”

    屋中焚着避秽防尸毒的药香，浅薄白雾缭绕，冯邰站在棺旁，瞥了一眼王砚和门口的张屏与谢赋，淡淡的声音自面巾下飘出。

    铁，和棺材上的钉子，不一样，似是一般的铁。

    当时这殿中，只有灵台，上面挂着一幅卷轴绘像。整修时工匠们把灵台稍微加宽了一些，外面包一层汉白玉片。

    路过仍在树下干呕的仵作，谢赋略停步，拍拍他的背，安慰了两句。无昧从树后闪出，表示正悄悄帮仵作念消灾经，谢赋便继续快步追上张屏和王砚。

    王砚一摆手：“连对仗都没有，什么颠颠倒倒的，开！”

    谢赋恭敬道：“回禀大人，那是件旧物，观中旧物，下官都命人特用一屋存放，有些还按原来布置摆放，留待参拜者观看。”

    王砚道：“老冯，算啦，这种尸，的确不多见。胃未腐，尚有肤肉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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