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能不来，”戴维在电话那头叫起来，“老大的卡和现钞都在你那里，你不来谁付帐啊？”

    苏敏默默地听着，万不得已了才搭个腔，心里生气，既然喜欢他，你就跟他说啊，在这里跟我讲有个毛用？

    片刻之后，凯瑟琳穿着一袭黑色长裙风风火火的走过来，轻声和方书齐说了几句话，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他们认识快十年了吧，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却总也断不了。”孙迪自言自语似的说下去，回酒店的一路上都在说方书齐和薇洛从前的事情。

    才刚落座，孙迪的手机响了，她离席去接，半天都没回来。苏敏担心她在哪里累晕了，一路找到洗手间，敲门进去，却发现她拿着手机，坐在马桶盖板上哭。

    有一段话把她从神游状态拉了回来，老头儿特别提到了亚洲对奢侈品的旺盛需求，并将高于预期的业绩表现归功于在高增长地区提前培植品牌的策略。正是在这里，他提到了凯瑟琳的名字，把她称作是具有前瞻性眼光的“开拓者”，细数好几个耳熟能详的品牌，最后提到了KEE，说他们是旋风一般的新鲜力量。

    好不容易把孙迪劝好了，洗了脸补了妆，走出洗手间，恰好撞上凯瑟琳王从VIP休息室里出来。凯瑟琳一眼扫过，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们似的快步走进宴会厅，身后裙摆摇曳，像是驾着一片云。

    “谁？”苏敏问。

    苏敏对这些数字兴趣缺缺，老毛病又犯了，上下打量着老头儿的穿着打扮，觉得那身黑色礼服有些嫌大，却并非败笔，反而衬托出他的清瘦儒雅。她心里想，怪不得人家管他叫“穿haute couture的狼”。

    “应该在哪里使用香水？”

    方书齐便顺水推舟的点点头，让她们坐那辆租来的Limo先走，他和戴维梁还有薇洛另外叫车子直接去酒馆。苏敏扶着孙迪走出宴会厅，两人上了Limo坐定，车子驶上往塞纳河左岸去的路。

    戴维一时兴奋得顾不上形象，转身和每个人握手，说：“We did it！”

    回到房间，孙迪草草冲了个澡就上床睡了。苏敏也脱了礼服，卸掉脸上的妆，一点再出去的情绪都没了。戴维梁打电话给她，问她怎么还不过去？她推说了太累了，不想去。

    孙迪只是摇头，半天才说出来，她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她的狗死了。

    宴会开始，台面上并没有多少可吃的东西。当然，在这样的场合，吃根本就不是关键。薇洛带着方书齐到处转，和各式各样的人打招呼，在镜头前面摆姿势拍照。薇洛说的话其实并不多，只是微笑着望着对方的眼睛，适时地抛出一两个问题，却举重若轻的掌握了整个谈话的方向。苏敏在一旁看着，为自己的笨拙气馁，心想怪不得薇洛可以做PR，若是去参加选美比赛，即使进不了前三，也能拿走最佳人气奖。

    ——Coco Chanel

    “你怎么了啊？”苏敏赶紧蹲下来，扶着她的肩膀问。

    苏敏愣了半秒钟，怎么都想不通狗死了何止于要哭成这样，只能伸手抱着孙迪，听她哭诉：“第一次看到BJ，它才两只手这么大，十一年了，我一直以为它能撑到我回去……”

    苏敏嘴上笑他小人得志，心里一样雀跃的很。而在这雀跃的背后，却也有一丝后怕，她觉得这轩雅集团实在是现实的很，老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幸亏他们今天表现出色，要是临场搞砸了，说不定连门都不让进，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孙迪没精打采的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车窗外，突然说：“他们俩挺相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