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从花店出来，他们一路走回酒店，没有牵手，一部分是不习惯，另一部分的原因是苏敏害怕被熟人看见。

    “走这条路到不了酒店。”

    “我钱包还在你那儿呢，你得回去把酒帐结了。”

    “孙迪从没跟我说过什么，”他继续解释，“如果她来问我，我会老实告诉她我的想法。”

    她从兜里掏出钱包扔给他，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特地跑出来却把这碴儿给忘了：“行了，你走吧，我认得回去的路。”

    第二天一早，苏敏被穿过白色纱帘的晨光弄醒。孙迪还在另一张床上熟睡，这一个礼拜下来，就算连着睡一天一夜也不过分。房间里充斥着香水和酒精的气味，暧昧、温软、充满了女性意味。

    她笑起来，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投进他的怀抱，深深的吸气，而后在心里感叹，他闻起来真好。

    “我怎么她了？”他似乎哭笑不得。

    他在她身后轻笑，说：“那我请你看吧。”

    方书齐猜到她的心思，笑着劝她：“其实，最好就是直截了当的喊出来，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没事儿了。”

    “好，那就不说了。”他轻声道，又走近了一点，嘴里呼出湿暖的气在夜色中凝成一小团白雾。

    “我不想看了。”她绷着脸回答。

    他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有些什么闪过，太过复杂，她看不懂。

    或许是流年不利，那一夜所有的事都不顺心，这片子就跟大多数独立制作影片一样，除了大段大段深沉的独白，就是尺度极大的床戏。

    “你别装不知道，”苏敏回答，“她喜欢你，为你那么拼命，她不舒服，你却不送她回去。”

    她还是不看他，一本正经的说：“别吵，看电影呢。”

    “随你便，”她回答，脱掉斗篷，钻进戏院，对门口的检票员说，“后面那个人付钱。”

    “你这是要上哪儿？”是方书齐的声音。

    “真的要说？”他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对着空气笑，“我挺含蓄的一个人，你非逼我当面说出来，多尴尬。”

    时间似乎在此处停顿了一秒，他低下头慢慢的吻她。像啜饮着一种陌生的酒，她闻到他嘴里的尚且新鲜的粉色香槟的味道——黑皮诺葡萄、红橙和莫洛里黑樱桃，闭上眼睛，仿佛也能尝到那复杂的滋味。

    “可能吧，但这跟工作是两回事。”

    “方向不对。”

    他一直送她到房门口，在走廊里，又吻了她一次。

    她突然抱紧他，轻声说：“别走。”

    随后发生的事是那么的不真实，直到黎明之前，她离开他的房间，溜回自己的屋子，一个很久之前的场景始终在她的脑子里萦绕不去——他递给她一杯波本，对她说：“你相信我吗？”她像是被催眠了一般傻傻的回答：“我相信。”随后便是充盈着整个口腔的甜辣炙热的酒香，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刻开始，一切就已注定了。

    苏敏的经验仅止于与阿尔诺那个轻浅的吻，而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从来没有人这样吻过她，如此深切，温柔却又不容她逃避，那几秒钟过得极其混乱，没人不让她喘气，却莫名觉得窒息，想要他停下，又不舍得就这样结束了。

    “不怎么样，挺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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